当时,李氏身边有两个丫头和几个婆子照顾。日子谈不上有富裕,但也不愁。有人送粮油肉菜的,下人的月钱,也是侯府来人给。
李氏长相清秀,人也老实。平日里不怎么出门。
她家婆婆很巴结这位侯府亲戚,有事没事,就上门找她聊天。刚开始,伺候李氏的婆子里有个人还挺厉害。不让别人去串门,她婆母去了,那婆子也在边上守着。说几句话就往外赶人。她婆母回来,总骂那婆子。但是她婆母说,那个婆子是侯府派来的,其它几个,都是现买的。”
“后来,听说那个婆子的儿子,打西北受了伤回来,她得回家伺候,侯府一时没补人过来。这样,她婆婆才有机会跑去跟李氏聊天,慢慢的混熟了,就央告人家,给她儿子寻个差事。
没想到,过了些日子,还真成了。但那个地方离家远,没车没马的,来回费劲。就住那边了,可没多长时间,她那丈夫就在那边勾搭上了人,回家休了她。
她嫌丢脸,偷偷的改嫁了。
关于李氏,她婆婆说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偶尔高兴了,也会说起她们在南方某个亲戚家的日子,是如何奢华。说什么在河畔搭木台子,支顶棚,挂帐子,修路铺细石子,折腾半个月,只为家中女子在河畔游玩一天……
还比如家里有道菜是鸭子舌头做的,一道菜就要几十只鸭子,只要舌头,别的地方都不要。奢侈极了!
家里每个小姐的鞋子,都要半屋子,经常穿一次两次就不要了……如此此类的吧。
可她婆婆认为,那个女子脑子糊涂了,在吹牛。
到后来,李氏常病,一病就哭个没完,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一回,她婆婆问到李氏的孙女,说侯府也是奉高踩地的地界儿,一个小姑娘在那儿,就算有丫头婆子伺候,也难免受气。李氏还是进去陪在身边的好。结果李氏说:不碍事,有她娘呢。”
“她娘?!”温语愣了。“是指潭氏是秀云姨娘的娘?那她爹是谁?侯爷?不对!是个熏香的男人……啊!”
温语尖叫起来,张江青吓一跳。
“我想通了!”温语两眼放光,激动不已:“潭氏是秀云的娘,而她的爹,就是白先生……怪不得跟忆白长得一模一样!天哪!秀云跟忆白同父异母!”
张江青都没绕过来,“我没见过你说的秀云姨娘,所以没这个概念。可你要说长那么像……你看青师傅和忆白,细分鼻子嘴,不能说完全一样,但那股子劲儿,一看就是一家人!”
“是啊是啊!”温语站起来来回走,“可是青师傅说过,她大兄红颜不少,也有弄回家的。但都会跟她们提前谈好,不能要孩子。她们若不愿意了,也随时可以走,他会给丰厚的嫁妆。”
张江青咳嗽了几声,温语也不理,站住,坏笑着:“你猜,侯爷知道这件事吗?就是他当了王八这事儿?”她说的很解气。
但张江青又咳嗽。
“不应该吧?!如果潭氏不是处女……”温语还在叨叨。
张江青一听,肺管子都快咳嗽出来了,
“别捣乱!”温语思路被他打断,不耐烦了,“那就算侯爷感恩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带回来顶,让她当个妾都是抬举了。不可能娶为正妻的!而且,新婚之夜没有元帕,当初的侯夫人也不答应哪!也不知道潭氏是怎么操作的……”
张江青终于无奈的说:“温语,你怎么在我面前什么都说啊!?”
温语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没拿你当外人嘛!”这句话,也很有些歧义。
她赶紧又说:“你别打乱了我思维,天哪!要真是这样……我现在就去告诉侯爷!那可就有热闹瞧了!”说完,哈哈大笑。
张江青泼冷水:“无凭无据,你怎么指证?若真捅出来,不管侯爷当初是被蒙蔽还是他知情而甘愿,现在都不会承认的。如果确实是被蒙蔽的,他宁可杀了她,也不会认为承认自己如蠢驴般被一个女人耍弄一辈子。”
温语气哼哼的说:“那传出去她也完蛋了。”
“你又能有什么益处?侯爷还很可能灭了你的口!”
“他敢!”温语嘴硬,“那就先按兵不动,等木搏回来的消息。不管如何……既然让我知道了这件事,总要利用上的。”
“到时,侯府就成京城笑话了。”
“实话说:笑话就笑话吧,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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