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终归有好人啊。
她再一次被平常人所感动,可该说的还是要说。
“知道你要帮人,但不能盲目,你不是万能的。”她仰着头说话,脖子好累。
明明比她高出半个头,看起来雌雄难辨又像恶霸,实际上热心肠又好欺负……她忽然觉得一言难尽。
“该求助人就要求助,你也需要人保护知道吗?”
谢雪艳傻眼,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她需要人保护。
小时候有人和她说她没有父母,很多事必须学会自己去做;长大后长得又高又壮,多数时候都是她去保护别人。
原来她也需要人保护。
白柳微微叹息,一个孩子若是没有父母庇佑,真是吃遍天下所有的苦。
算了,既然大家都说谢雪艳是她的朋友,这个朋友她先认了。
聊天不觉路长,白柳熟稔记得宋嘉应画给她的地图,终于在午后走到了京大。
来之前两人预想过学校的模样,可直到走进学校,拿出介绍信登记上身份证明,领取了学生证,才有真正成为工农兵学员的实感。
两人到学校的时间不早不晚,本着一部分自愿原则,再加上两人一个被安排到历史系,一个在教育系,勉强算都是文科,可以安排到同一个宿舍。
白柳认为自己会进入中文系,没想到竟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历史系。
啊这,还真是随意啊。
另一边的谢雪艳却想不通:“我?教育系?我教育谁呀?”
她教体育吗?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知道我来历史系干嘛。”白柳苦笑。
她学历史确实荒诞,毕竟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古人。
“也是,大学生呢,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也能成为大学生呢!”谢雪艳越想越兴奋,“我小时候不爱读书,师娘快愁死了,最后还是师父把我打服,我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师父第一时间带我去领袖像前还愿,我命可真好。”
一路上谢雪艳都快把家底倒出来了,实际上哪里是命好,而是用命换来的荣誉。因为伤病不能再参加篮球比赛,特意让她来学习,至少以后多一条出路。
谢雪艳还真是天生乐观,或者说她吃了太多苦,如今眼里心里只有甜。
饶是白柳见多识广,也觉得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他们刚好走到宿舍门口,她赶紧开门,方便拿着东西的谢雪艳进门。
八人间的宿舍人已经到了四个人,四人被开门声镇住,齐齐看向门口。
这两位同学好高啊。
白柳和谢雪艳都是大高个,尤其谢雪艳,又高又壮一看就不好惹。
四人不免有些迟疑,一时间无人上前。
“我叫谢雪艳,来自河东省,”谢雪艳一笑,露出大白牙,又为白柳介绍,“她是白柳,来自北省,我们俩在火车站遇到。”
四人中终于有人出来:“你们好,我叫李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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