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这辈子第一次出远门,一个人坐火车害怕谈不上,却不会安然睡觉。
从北省到京城,在绿皮火车上度过天亮又天黑,黑白交替,在又一次天亮到达。
一路颠簸,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臭的。
像抹布。
她嫌弃地看着自己,后面背着大包行李,又扛着暖壶脸盆……真像逃荒的人。
不过好在,总算能在白天到达京城,不然她都不知道去哪里。
京城总归是首都,更大也更加繁华。
虽然这年代大家的衣服都是黑绿灰三个颜色,但衣服上的补丁明显少了,且自行车也更加常见,甚至街头时不时能看到小汽车。
白柳瞬间眼睛就直了。
她在县里和市里混了这么多年,只见过零星几次小汽车,加起来都没今天见到的多。
果然是首都,要不人往高处走呢,真是不一样。
不过她也迷失在京城的街头。
呜呜,人生地不熟,她上辈子的京城和现在可不同,再说上辈子也没有多熟悉。
没事,不用愁,别说她识字会看地图,即使不识字也不怕。
不认路不识字但长了嘴,路就在嘴里,只要嘴巴甜点问路,总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大概是这辈子东北人的血脉觉醒,白柳很是自来熟,瞬间收回惊叹与感慨,开始打量周围面善之人。
怎么说呢,问路也要看人脸色和动作,有些人正在赶路,有些人面色不善,这都是不能乱问的,毕竟很难说人家会不会“告错”。
白柳在看人,有人也正在看她。
从火车站出来、提着大包小包、年轻女性……所有外在表现叠加起来,很快就能判断出白柳的身份。
不是探亲就是搬家,总之一定是新来的人。
那好办了,这种人最好骗。
白柳长得不错,当年在小县城的时候能被纺织厂厂长惦记,一面之缘就到处打听,足以说明她实在出挑。
如果这样的女人卖到乡下,那……
人贩子从来不缺,可以说是从古至今的“职业”,他们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凑近目标。
“同志,你去哪儿?我们一路呗。”一个声音粗噶、身材高大、行事很豪爽的大姐两步走到白柳身边,很自来熟地挽着白柳的胳膊,“走走,我们一起。”
白柳懵了一下,她转头一看,目测对方比较面善。
那没事了……哎等等,那也不对啊,京城人也这么自来熟嘛,不可能吧。
她略显狐疑,盯着对方的脸。
“快走呀,你别傻愣着——”
谢雪艳几乎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她迅速警觉,也意识到周围的环境有些复杂。
刚刚她注意到三三两两的人揣着袖子等在附近,当即判断这里不适合问路,那么,这位大姐或者说大妹子是何方神圣?
白柳对人并没有很高信任,都是萍水相逢,最忌讳交浅言深。
“我自己走就行,我们不一定顺路。”她婉言谢绝。
谢雪艳急得一跺脚:“我是京大的学生,你信我,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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