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暖瓷和曹婉婉一起来到湖西路36号，这边已经吃过早饭。

与正在收拾碗筷的夏兰招呼几句，询问过，上到二楼，开放客厅一边的书房里，进了门，首先注意到某个长发披肩的女子。

三十岁左右。

绿毛衣和黑裤子的穿着很土，但只看侧脸，样貌就很漂亮，还很白，即使廉价衣服显得有些臃肿，一米六五左右的瘦长身形也颇为耐看。

相处久了，也就知晓。

这简直完美切中某个家伙的审美。

而且，明明是個成年人，当下却像个不谙世事的3岁小女孩，拘束地站在某人身边……这模样，陶暖瓷甚至觉得……装的吧？

书房西侧占据了满墙的书架旁。

苏杭手里是一本《说文解字》，正和身边女子说着话：“这里有我这段时间购买或者借阅的许多篆刻相关书籍，可以当做参考，桌子上各种工具和材料也都是现成的。你的第一个任务，专门针对同一枚印章，嗯……就【打酱油】吧，昨天说看过我的书，知道什么意思吗？”

女子瞄了眼刚进门的两个姑娘，点头，声音小小：“类似……《西游记》里的，‘到此一游’？”

“不太精准，更侧重‘路过’和‘围观’，”苏杭补充一句，接着道：“总之，就这三个字的印章，你尝试着设计100种样式出来，呵，将来可以放在店里，可以当做一个主题，‘打一百种酱油’，想想就很有趣。”

少年兴致盎然，女子却没自信：“100种……这么多？”

“要不然呢，你以为3000块工资这么好拿？”

女子脑袋垂了垂，还是很小声：“可以……少点，3000块，太多了。”

“那就三百，”苏杭立刻调整：“不过，另外两千七，算是其他方面的补贴。”

女子闻言，显然有所联想，红着脸庞道：“我……不要……”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苏杭说了句，才注意到进门的两女，笑着招呼：“早啊。”

陶暖瓷已经不指望某人会有心虚什么的，上前一些，凑近打量某个女子：“这是谁啊？”

“辛雯，昨天刚招过来的，”苏杭随手搂住凑近的陶暖瓷小腰，很有兴致地向丫头解释着，又朝女人示意：“漂亮吧，而且书画雕刻都很不错，调教一下，再包装包装，可以当做咱们‘赏悦轩’的台柱子。”

陶暖瓷正跟着打量，曹婉婉开口道：“‘新闻’……怎么会有这名字？”

“呵，听着是挺谐音的，”苏杭笑了下：“不过，是辛勤的‘辛’，晴雯的‘雯’。”

娇小妮子不愧自己的学渣本色：“‘晴雯’是什么啊？”

苏杭抬起本来环在陶暖瓷小腰上的左手，捉向曹婉婉脸蛋捏了下：“你这个无知的小可爱，抽空读一读一本叫《红楼梦》的书。”

曹婉婉作势咬了下少年手指，却道：“《红楼梦》，我知道呀，是那个曹……曹什么……”

“曹孟德。”

“对，曹孟德写的，”娇小妮子感觉名字挺耳熟，就煞有介事：“还是我本家呢。”

陶暖瓷听不下去，也伸手去捏好姐妹脸蛋：“是曹雪芹啦，笨蛋，曹孟德是曹操。”

又出糗了。

不过，曹婉婉在某个少年这边已经无所谓，只是转向面前女人，撇嘴嫌弃道：“她看着好土啊，还台柱子？”

“打扮一下就好了，”苏杭说着，对面前忍不住捻自己衣角的女子道：“稍后，洪绫醒来，让她带你去买几身衣服，就说是我说的。”

女子摇头：“我……没钱。”

“那就先欠着，”苏杭道：“从你今后工资里扣。”

女子稍微迟疑，还是轻轻点头，又问起刚刚：“那个，印章……具体要怎么做？”

“发散你的思维，传统的，工稳、大篆、鸟虫、饕餮等等，新式的，各种现代文字，增加一些设计感，还可以绘画文字相结合，这个……阁楼上有一些我之前刻的印章，还是稍后让洪绫带你上去，参考一下。另外，还有朱文白文的区别，甚至朱文白文混合使用，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印章材料，算下来，只是100种而已，实在是一点都不多。”

苏杭这么一番分说下来，辛雯终于感觉有了思路，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打一百种酱油’，听着就很有意思，”陶暖瓷插起了话，却是道：“不过，苏杭，我还是喜欢你亲自来呢。”

苏杭本来搭回妮子腰上的大手抬起就是轻轻一下：“你可真不怕我累着，而且，就算我体力好，难道就不做其他事情了？”

陶暖瓷红着脸伸手到身后去捉某个家伙，一边嗔怪道：“坏家伙，让你累些，就不会想做坏事了。”

正笑闹着，甘欣从走廊西边过来，手里是苏杭的书包。

这么长时间下来，三个姑娘之间依旧挺冷淡，只是简单招呼，还是苏杭开口：“我们走吧，也不能太晚才到学校。”

三女都是答应。

大家走出书房。

夏兰已经收拾过餐具重新上楼，苏杭又向女秘书交代几句，下了楼，带着三个姑娘一起坐上秦彩盈驾驶的桑塔纳2000。

上车时，没人肯去副驾驶，于是还是四个人挤在后面。

这次陶暖瓷还小小抢着坐到了少年腿上，搂着他脖子，低头，与少年目光对视，一直看一直看！

见丫头模样，苏杭笑问：“怎么了？”

陶暖瓷嘟嘴，小小幽怨：“那个辛雯，怎么回事啊？”

苏杭在丫头唇上亲了下，化开她嘟着的嘴巴，才到：“昨天去艺术学院，本来想要招一些学生的，但，看这个老师不错，就带回来了。”

陶暖瓷本来被亲的缩起脖子，脸蛋红红，不过，听到某个字样，立刻露出古怪表情：“老师？”

“哦，只是代课老师，以前是做什么仿古工艺品的，”苏杭道：“而且，刚刚你也看到了，性子那么软的一个人，咱们招过来，还不是你这个老板娘想怎么拿捏就这么拿捏，想怎么压榨就这么压榨，将来可以给咱们‘赏悦轩’不少钱。”

“我才不会……那什么，”丫头摇了下脑袋，还盯着某人：“是你想……才对吧？”

“嗯……”苏杭笑着点头：“我是黄世仁，你来当地主婆。”

这次……一旁的曹婉婉倒是知道，还准确接了起来，却也语调怪怪：“你这个‘喜儿’，年龄可够大的。”

苏杭瞄向一旁，故意上下打量一番：“有没有可能，是你太小了？”

苏杭对此还真有些遗憾。

伪萝莉就是伪萝莉，童颜倒是童颜了，照理说，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巨’属性，曹婉婉却是一点不沾，天生小太平。

被苏杭打量，曹婉婉也有些心虚，却是努力道：“我这叫可爱。”

陶暖瓷‘落井下石’，捡起自家男朋友刚刚在家时的某个词汇，还故意在某个字眼上咬了下：“‘小’可爱。”

曹婉婉立刻反击：“你也不大。”

互相伤害了一下，两个妮子才记起，另外一边还有一个。

鬼使神差地，下意识一起看过去。

还好。

就只是……脚挺大。

收回目光，陶暖瓷故意翘了翘腿，展示了下自己的一对小足，一边换了话题：“你昨晚又喝醉啦？”

“不小心。”

“我十二点多给你打电话，是夏姐接的，说是都还在路上，”陶暖瓷换了些带着怜惜的小表情：“以后不要这样啊，那些人再劝你酒，你不喝就是了。”

苏杭怔了下，反应过来。

丫头以为他昨晚又是之前的那种应酬。

不过……

苏杭看了眼前排开车的某个知情者，当然不会傻到主动承认，笑着点头：“好的。”

陶暖瓷参照父亲的经验，感觉自己的劝告不会太管用，也不再念叨，又另一件事：“苏杭，你猜猜我这次考了多少分？”

“猜不出来，”苏杭摇头，笑道：“不过，看你模样，肯定进前五了，对不对？”

陶暖瓷高兴地嗯嗯两下，不忘瞄了眼一旁的好姐妹：“那……你猜婉婉考多少？”

曹婉婉白眼道：“我又不打算上大学。”

陶暖瓷道：“我和苏杭都上大学了，你怎么办？”

曹婉婉反应很敏捷：“我不上大学，也不耽误苏杭到哪我就跟到哪呀。”

陶暖瓷顿了顿，突然学着自家男朋友偶尔的毒舌语气：“可是，被你这样一个学渣跟着，我和苏杭都觉得好丢人哦。”

这……

太戳心了。

曹婉婉立刻可怜兮兮地转向某个少年：“苏杭……”

苏杭腾出一只手搂了搂娇小妮子：“放心，莪不会嫌弃你的，好学生就是要有差学生衬托，才能显出来嘛。”

“呵呵。”

曹婉婉抓住男孩伸过来的一只大手，低头‘嗷呜’一下咬上去。

随后又讨论一些‘赏悦轩’的装修事项，很快来到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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