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色暖黄的阁楼中，眼看某个娇小妮子一脸肯定的模样，一瞬间，苏杭再次有些自我怀疑。

然而，稍稍梳理两人对话，某个瞬间，苏杭突然反应过来。

这丫头……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好像是在……PUA自己！

嗯。

肯定是这样！

前次的一场风波，心神不断受到刺激之下，苏杭感觉这段时间自己两世叠加之后的性格都开始有些错乱，最近越发不断斟酌甘奶奶说的‘本心’之事。

不管怎样，不能再乱了。

我这么好的一個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坏女人’？！

假的！

我要坚定！

于是再看眼前，小妮子，竟敢PUA自己，苏杭决定反击，抬手，再次按在娇小丫头脑袋上，又是一阵乱揉，RUA了回去！

然后……

洪绫恰好上来阁楼，看到某个娇小妮子头发蓬乱脸蛋红红的模样，顿时一脸狐疑地瞄向苏杭。

苏杭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又搬起了一块石头。

连忙对丫头道：“快，理一理。”

曹婉婉飞快抬手，却是把今天的小风衣扣子解开了两颗，一边可怜兮兮道：“苏杭，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爸爸的。”

苏杭：“……”

干脆一把捉住丫头，自己动手！

我让你告！

让你成精！

这么嬉闹片刻，楼下传来喊声，苏杭才带着两个姑娘下楼。

苏全民向儿子说起谈价结果。

梁氏夫妇把期望价格从20万降到18万，就一口咬定，不肯再减，这还是不计算家具电器的结果。

苏杭提前就叮嘱过，日常用品肯定都要换新的。

苏全民的期待则是16万。

两百多平的独院，十几万块，放在后来简直不敢想，但在当下已经是贵的。毕竟现在到京城，如果不挑拣，几十万就已经能买一个四合院。

苏杭对小院非常满意，觉得这才是关键，因此并没有过多计较价格，还是一个字：

买！

梁氏夫妇也想尽快卖了房去给女儿们带孩子，商定之后，双方约好下午就付钱并办理各种手续，同时这边还会通知亲戚们把剩余的家具电器尽快搬走，明天就能腾空。

谈完事情，已经临近中午。

郑春提前在人民路上的丁记饭庄订了包厢，那边祖传的秘制牛棒骨很有名。

大家一共三辆车。

无论是苏全民还是高亮，上车时都想往苏杭的桑塔纳上挤，打算路上说一些事情，只是看到后座上洪绫和曹婉婉一左一右之后，就识趣地连副驾驶都没坐，转向其他车子。

郑春在前面带路，秦彩盈驾驶桑塔纳2000跟在最后面，还没走出巷子，洪绫已经腻在苏杭身上开始盘算：“小杭，楼上最西边的那一间最宽敞了，你选那个，我就在旁边，好不好？”

苏杭按住右边摸摸索索探在自己腿上的一只小手，一边对左边的洪绫道：“你真要搬过来啊？”

洪绫嗯嗯点头：“前几天你给那10万，爸妈已经在帮哥哥挑房子，钱都花啦，他们还能说什么呀？”

苏杭也明白。

花钱这动作，算是洪伯夫妇的一种默认。

说起来，身边女子搞出那么多事情，洪伯夫妇两个，应该也不会再期待更多。

现在，人好好的就行。

于是点头：“随你。”

另一边的曹婉婉见状，也立刻道：“苏杭，我也要一间。”

苏杭又想起丫头之前竟敢PUA自己，立刻摇头：“不行。”

曹婉婉正要学着洪绫撒娇，洪绫已经笑盈盈道：“小杭，我觉得可以呀，楼上不算那个客厅，其他恰好五间，我，甘欣，暖瓷，还有婉婉，你算一算？”

苏杭没好气：“要不你和甘欣住一间吧，让她每天揪着你头发打，怎么样？”

“好呀好呀，”洪绫很雀跃：“小杭，你也可以一起打哦。”

苏杭：“……”

曹婉婉：“……”

第一次见面，洪绫拉着她一起看《废都》，当时曹婉婉就被压制了，只觉得这位姐姐道行不低，甚至帮少年搜罗父兄录像带的想法，都是受到对方的启发。

觉得他可能喜欢。

当下再听……这……自己都不敢想的路数呀，太野了……比不了比不了！

苏杭则是有些想念陶暖瓷了。

丫头多正常！

嗯。

应该是……正常的吧？

干脆不再理会身边两个，苏杭拿起回来时就在翻的那本《商海》，开始考虑一些正经事情。

确定了小说连载，钟长林还是不满足，毕竟借着之前风波爆发了一下，想要留住成果，接下来两个月也是关键，因此一再希望苏杭出一出主意。

商业杂志，对于苏杭来说相当陌生的一个领域。

能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被念叨多了，也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动起脑子。

其实也想到了之前。

比如那篇《期货市场或将出现大幅波动》。

当时的想法，是写一些类似的商业评论类文章，逐渐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有点未卜先知能力的‘经济学家’，将来万一没混好，就靠这个名头混口饭吃。

现在，还是免了。

不说已经凭借‘少年作家’头衔积累到了足够的名望，另外也发现，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实在是比想象中还要值钱，随随便便发出去，太可惜。

其实也可以胡说八道。

玩呗。

说不定还能因此成为第一代‘战忽局’局长。

不过，想想依旧作罢。

之前在期货市场上的操作，苏杭相信，已经让太多人盯上了自己。胡乱说话，一旦被人当真，去执行了，亏钱还是小事，万一把政策什么的都带歪了，那可是大罪过。

承担不起。

苏杭开始翻阅杂志，一边思索，左右两女也都乖乖不再说话。

车内刚安静片刻，桑塔纳接近一个交叉路口时，忽然一行人跌跌撞撞哭哭啼啼地闯了出来，还有乞求和叫骂之声，加上一些看热闹的，简直乱成一团。

秦彩盈及时停车。

苏杭见推攘的人群里还有孩子，示意身旁两个姑娘：“我们下去看看。”

这边苏杭几个下车，走在前面的另外两辆见他们被堵住，也很快停下，苏全民、郑春、曹兴茂等人都推开车门快步走来。

苏杭带着两个姑娘走近，已经听到了说话声。

“老吕，你别怪我们狠心，眼看年关了，你难，谁不难啊，我也就是个帮忙收账的。”

开口是一个穿棕色皮衣的圆脸胖子。

被明显不是善茬的七八人围在中间的，应该是一家四口。

男人挡在老婆孩子身前，身后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蓝色羽绒服大半边都沾了泥水，显然跌倒过，却还一手一个拉着一对儿女，男孩十三四岁，一脸惶然，七八岁模样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也紧紧抱着母亲手臂。

听到胖子说话，男人没有开口，女人却是立刻反驳，带着哭腔：“我家房子只抵8万，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女人控诉着，还乞求地看向周围。

逐渐围上来的看客们本来还在窃窃私语，当下反而沉默。

这种事……怎么管？

圆脸胖子正要继续说什么，注意到才靠近的苏杭几个，眼神先落在洪绫身上，目光亮了亮，再转向某个少年，感觉有些熟悉，正回忆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脑袋就被人在身后拍了下：“胖墩儿，出息了啊，都能跑来收债了？”

当众被人拍脑袋，还喊某个很损形象的绰号，圆脸胖子怒冲冲地猛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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