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朝廷命官,没有公文不能擅离职守。郑将军心急如焚,却不能离开北海郡,只将身边所有亲兵都派了出去,将长子郑玄风先带回来。
郑玄青红着眼要去,被他爹扇了一巴掌:“你大哥伤得重,还不知能不能安然救回来。你去做什么?想让老子没有儿子送终吗?”
郑玄青委屈地带着巴掌印,去北海王府报信。徐靖同样怒不可遏,二话不说将亲兵也派出了大半,去迎郑玄风回来。
“月牙儿,我真没用。”徐靖用力握了握拳,目中闪过愤怒和自责:“我不能随意出北海郡,便是悄悄潜出去,能动用的也只有府里的几百亲兵,根本杀不了青龙寨的五千悍匪!”
赵夕颜心中恻然。
这种无能为力的悲愤和痛苦,她太清楚了。
她主动伸手,握住徐靖的手:“朝廷对藩王管制严苛,束缚重重。你这个藩王世子,手中无兵无权,又能如何?别太苛责自己了。”
“这也不全是坏事。周隋胆大妄为,敢劫杀朝廷官兵。此事传到京城,朝廷一定会立刻派兵剿匪。”
她暗中写的几封信,也能推波助澜,让这把火焰烧得更猛烈。
徐靖反握住赵夕颜纤柔的手,眼睛有些红:“我该做什么?”
赵夕颜轻声应道:“你父王病重,你应该为你父王伺疾。”
徐靖:“……”
从未有一刻,他如此无力,且痛恨自己的出身。
藩王世子,风光显赫,可这富饶的北海郡,何尝不是富贵编织的牢笼,将他牢牢困住。
以前他不懂,现在懂了,却什么也做不了。
“回去吧!”赵夕颜低声道:“耐心等待。很快,就会有朝廷发兵的消息了。”
徐靖们闷闷地嗯一声。
……
不出一日,郑玄风遇袭的消息便传开了。
赵元修惊骇之下,再顾不得别的,立刻派族人买粮,又去铁匠铺子里暗中定购兵器。
这么做的,不止赵家,吴家等望族也都在暗中买粮。
北海郡的普通百姓,忽然发现粮铺的价格蹭蹭上涨,一个个也跟着抢粮。看着排成长龙推挤着嚷着要买粮的百姓,粮铺老板喜上眉梢,立刻将粮价又涨了一钱银子。
有百姓怒骂:“黑了心的蛆!尽赚黑心钱!”
粮铺老板充耳不闻。
百姓们无可奈何,只得认倒霉。
一时间,人心浮动,惶惶难安。
郑玄青心情不好,耷拉着脑袋来北海王府。
他和徐靖并称“北海双杰”,平日里吃喝玩乐,斗鸡走马。徐靖好赖还私下习武,郑玄青直接就是个大草包,干啥啥不行,吃喝第一名。
徐靖在练武场,手持长弓,嗖一声,一箭飞出,落在两百米外的箭靶上。
郑玄青一声不吭,也去摸了一副弓箭来,一脸悲愤地拉弓射箭。
嗖,箭斜斜飞出,还没碰到箭靶就落了地。
郑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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