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众人同样对蓝玉的发言感到惊诧。
这段时间以来,曹玮这个名字他们也算是耳熟能详了,众人还曾经被朱元璋在寿宴之时,带着去制造局见过曹玮一次。
多数人对于曹玮的印象,都是精通巧技,虽也是个聪明人,但不值一提,因为曹玮的身份只是個农夫。
即便是朱元璋对曹玮所发明的火车再怎么重视,曹玮终究还只是个农夫,跟在场的众人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但如果这次让曹玮跟着蓝玉北伐,镀金回来之后,以朱元璋对其的看重,必然要让曹玮也站到这奉天殿上。
有人上,自然就要有人下,或者一些空缺的位置就被填补上,有些人的利益就会受损,这是大多数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此时此刻,朝上一大部分人竟希望周观政能再说出一些更犀利的话语来,能让朱元璋收回成命。
周观政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身边同僚们眼神的变化,那是一种鼓励。
周观政顿时又重整旗鼓,丝毫不畏惧的转头面向蓝玉。
他不相信曹玮真的懂兵法,多半是蓝玉在这里给曹玮打掩护罢了,毕竟这是朱元璋的意思,蓝玉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眨眼之间,周观政心中便有了一个自认无懈可击的好办法。
他那便是把曹玮叫到朝上来当场对质!
只要拆穿曹玮其实不懂兵法,那这场博弈就算他赢了!到时他的名声也定然会再次暴涨一截!谁不得对他周观政高看三分?
只见周观政义正言辞的朝蓝玉说道:
“凉国公,你可敢为自己所说之言负责?”
蓝玉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好脸色,“我为何不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观政昂着头轻哼了一声,“下官曾听闻,不日前制造库曾为凉国公你打造了一把兵器,想必那曹玮跟凉国公私交定是不错。”
周观政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明着说蓝玉徇私偏瘫曹玮。
殿上许多人勾起了嘴角。
都说言官擅长捕风捉影,蓝玉身为大将,让人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也能被这样编排一番,这周观政好利一张嘴啊!
当下的情形是他们乐意见到的,但蓝玉定然是接受不能!
果然,蓝玉听到这里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周观政以为说中了蓝玉的心事,大喜之下更是口无遮拦。
“曹玮只是一介农夫,从未上过战场,又怎么会懂得战场上的兵法?依我看……定是凉国公言语不实,只为了让曹玮跟着北伐去捡份功劳,”
说着,周观政转头看向四周的百官们,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如果曹玮他真有能耐,就叫他来这大殿上当场对质,让大家看一看他到底懂不懂兵法……”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却见到蓝玉迈开大步怒气冲冲的朝他走了过来。
看着蓝玉脸上那怒不可遏的愤怒神色,周观政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大感不妙。
他好像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人!
“凉,凉国公,你这是要做什么?”周观政被蓝玉的气势压迫,往后退了两步,指着蓝玉说道。
蓝玉此时已经一个箭步到了周观政面前,张开那蒲团般的大手,朝着周观政的脑袋用力扇了过去。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过后,周观政原地转了两圈,脸上一个大巴掌印子就浮现出来。
“你!”周观政张开口只说了一个字,蓝玉的拳打脚踢又如狂风暴雨一般落到他的身上。
直到周观政忍受不住倒在了地上,蓝玉才一脚将他踢晕了过去。
“呸!”
蓝玉一口唾沫啐到周观政身上,张口大骂道:“老夫领兵打仗这么多年,还轮不到你来对老夫指指点点!”
“说假话?老夫还不屑做这种事!难不成我会故意坑害自己手下的士兵!”
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晕过去的周观政自然是听不到蓝玉的话,不过蓝玉一通发泄之后,心情还是好了不少。
众人看着气势汹汹的蓝玉,又看了看地上活像个猪头一样的周观政,一个个怔怔无言。
他们好像看到曾经那个骄狂的蓝玉又回来了。
蓝玉曾经就被御史弹劾,说蓝玉以及他的一帮义子们整日欺压百姓,目无法纪,还依照大明律法对蓝玉进行盘问。
却没想到蓝玉直接暴起殴打御史,并将其敢出了凉国公府。
曾经的蓝玉可以说是混世魔王也不为过,除了朱元璋,几乎没人能让他忌惮,行事也是从不知收敛。
后来被朱元璋下重手饬到了一番之后,蓝玉才老实许多。
周观政也算倒霉,他或许是忘了蓝玉乃是有“前科”之人,曾经蓝玉殴打过御史,今日自然不怕再揍他一顿。
但凡换个人,或许都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但蓝玉就是蓝玉,别人不敢做的他敢。
将周观政暴打一通,蓝玉这才转头向朱元璋一拱手,“陛下,臣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人如此诽谤,一时没能控制,还请陛下治罪。”
朱元璋半阖着眼皮,没有回应蓝玉,而是朝其他人问道:“众爱卿可还有何异议?”
众人此时哪里还敢去触朱元璋的虎须,一个个默不发声。
半晌之后,见没人再说话,朱元璋才看向蓝玉,“出征在即,此次咱便免罚了你,下不为例。”
蓝玉重重点头躬身,“臣谢陛下圣恩。”
最终,
曹玮任副将一职随军北伐一事算是定了下来。
散朝之时,众人相继离场,躺在地上的周观政却像是成了透明人一般,无人上前搭理……
又过两日时间整备军队,时间来到了北伐大军出征这天。
在应天府西郊空旷的荒地上,排列着无数士兵组成的整齐方阵,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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