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开却颇有兴致地问道:“你就不怕我还开着与张云漾的通讯?”
“不不不不不,先前是小的错了,您高抬贵手,待会云漾姐拿我扎针的时候,您能不能替小的求求情啊?您不知道,那简直不是人受得了的!”
为了能少受些罪,罗达在许开面前的自称竟然换成了“小的”,足见他到底有多害怕。
许开对罗达描述的张云漾倒并不感到意外。
先不说象山县和陆宁府的时候,陈士及和罗达都对张云漾害怕至极的模样,就许开亲眼见过的场景来看,哪个医家会想到用“妙手回春”的生命力把人给撑爆这种事的?
虽然许开对张云漾的做法感到惊悸,但许开却颇为赞赏她那种勇于创新的精神。
这种才是搞科研需要的嘛!
……
……
许开带着许初、拖着罗达来到了张云漾给的地址。
与他想象的不同,此处并非是一个大庄园,而只是一个宁静别致的小院,占地并不大,甚至还没有他的宅子大。
张云漾露出了一个许开前所未见的温柔笑容,如同能融化三尺之冰一般令人感到春风拂面。
但罗达的表情却好似见了鬼一样,当即惨叫一声,拔腿就开跑,随后不出所料地被张云漾抓了回来,将他按在病床上扎了几针,随后又给他灌了一剂说是能够治疗口舌生疮的汤药,就把他随地一扔,任由他嘴角留下一滩哈喇子。
“云漾姐,过分了啊,为什么这次是针和药一起上啊……”
这是罗达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他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狰狞起来,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然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宣泄。
许开看着罗达那生不如死的面庞,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那些针灸和药物说起来还对他的身体有不少好处,可以防患疾病于未然。”张云漾拍了拍手,满不在乎地说。
许开想起来前世有个医学生扎了自己男朋友十几刀最后还只被判定为轻伤的新闻。
看来以后找女朋友绝对不能找医家的啊。
“这个罗达的父亲是谁?”许开颇感好奇地问道。
“罗达的父亲是延津侯,地位和陈士及父亲差不多,不过他母亲是半圣世家的人。”
“原来如此,不过我听陈士及说他后台比罗达厉害,让我不用担心他,可这好像是罗达背景还强一些吧?”
“陈士及的母亲是我父亲的妹妹。”
“原来如此,亚圣世家就是比半圣世家厉害。”许开对张云漾竖了个大拇指,倒让张云漾内心颇为雀跃。
“罗达喜欢赌场,因此经常被他父亲管教。他爹常年在边境征战,而他母亲又对他溺爱至极,所以一旦他生了病,他父亲就会请我去为他治病,顺便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张云漾朝着罗达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就像这样。”
“他经常生病?”
“他爹下的手。”
“……这还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许开也看向罗达,眼神中一丝厌恶:“喜欢赌场,原来是个嗜赌之人。”
“不,我的意思是,他喜欢开赌场,他在很多地方都开了赌场,但他自己并不喜欢赌博。”
“哦?这兴趣还挺有意思。”许开觉得帝都妙人还真是多。
“罗达虽然行事嚣张纨绔,但为人也算不得很坏,比如你们去的那条卖艺街,当时帝都正在驱赶江湖艺人,认为这些人有碍观瞻,但那些艺人云游四海,漂泊无定,存银也没有多少,若是赶出帝都,不知道会饿死冻死多少人。这时候罗达把他们召集起来,让他们在自己的赌场上卖艺,顺带招揽顾客,这才让他们找到了活路。”
“这么说起来,他人还不错。”许开颇感意外,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被赌场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可不比那些江湖艺人少啊。”
陆宁府的时候,他就去过罗达开办的赌场,看到不少人为了赌博,卖了妻女还不够,连老娘都要卖了出去。
还有想当他义子义孙的、想给他修生祠的、想把女儿给他的……
“我觉得,这并非是赌场的错,而是那些人自制力不够,甘愿堕落罢了。”张云漾轻哼一声,“没有自制力的废物,即使没有在赌场堕落,早晚也会落得个差不多的下场。”
许开并不完全认同她的观点。
前世的心理学很发达,发展的结果落在了各个方面。以赌场来说,其中的各种装修、人员、乃至灯光、香薰,都在以各种角度暗中刺激着赌客继续加码。
这个世界的赌场或许没有那么高明的手段,但各种引诱的方法却是不会缺少。
“虽然莪并不完全认同你的说法,但我这次来也不是跟你争论这个的。”许开往罗达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这里不会被任何人监控到吗?”
“这是我的私人住处,即使是家主也无法窥探。”
“那好,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要是觉得这个消息影响很大,就告诉你认为应该告诉的人。”
“什么消息,说的这个煞有介事的。”
“你知道罗达家里那些被渗透进来的家丁吧?”
“听说了一些。”
当听说许开入狱后,张云漾立刻去调查了一番,于是在许开到来之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那些家丁不是明心,而是定星境界。不是文气之道的定星,而是引气入体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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