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仲这一开口,几乎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董县令手中的小像,县衙里的人都眼熟,平日里董县令没少把玩,走哪都揣着。
董县令愣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小像,这是他先前费了不少劲才得来的,难道......这上官是瞧上了?
一番心理挣扎后,他将手里的小像献了上去,讪笑两声,十分殷勤,“您若是喜欢,这小像就当下官孝敬您了。”
他小心翼翼的向余仲走去,随后将小像捧到余仲面前。
苏眷等人顿时看向了董县令和余仲,苏眷差点笑出声,【这董县令可真舍得,这么宝贝的小像都要给出去。】
余仲薄唇紧抿,自进刑部以来,这种事也不是没碰上过,但像和县县令这般愚不可及的,却是少见得很。
苏眷眉梢轻佻,对余仲道,“余大人,人家孝敬你呢,不收下?”
【瞧瞧这董县令,一副不舍得的样子,可见是有多宝贝这玉像,再不收下,估计就要收回去了。】
余仲本就是为了稳住这董县令而来,这会儿眸光轻蔑,一副看不上的神情,“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官面前晃。”
董县令一听,当即明白,人家这是压根没看上自己的东西,顿时松了口气,立马将小像收了起来,干笑两声,上前赔罪,“今日不知上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下官的不是,下官这便命人回府收拾几间屋子,还请上官住下。”
生怕余仲不悦,董县令说话时都小心翼翼,看余仲的脸色行事,唯恐自己哪句话说错,得罪了人。
余仲颔首。
在徐州知府到来之前,为免这董县令提前察觉客栈之事而有所防备,一行四人都要在董县令的宅子住下。
...
当天傍晚,董县令来人请,说是略备了酒席,要为几人接风洗尘。
一行四人跟着来了厅子,只见桌子上整整十道菜,还有好酒,就连喝酒用的酒杯都是上好的瓷器。
苏眷惊讶出声,“十道菜呀!董大人可真有心啊。”
董县令笑,“只是略薄小宴,平日里下官也就是吃这些。”
这可是从京城里来的大官,好生伺候,结交一番,说不准明年还能有机会高升。
而余仲在看见十道菜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冷了下来,外面的灾民食不果腹,这董县令一顿却荤素皆有,整整十道。
他隐下怒气,没有发脾气,“今日我听你底下的衙役说,徐州界内的县衙都会收状子钱,可是真的?”
董县令看着眼前四人,见他们不动筷,心就不安,听余仲这么问,干笑两声,“上官说笑了,都是底下的人在胡说。”
苏眷看向谢浔和那下属,眼神示意他们动筷,要想从这董县令嘴里套出点真话,就得让人先放松警惕。
除了余仲,三人都动筷开吃。
谢浔这一路到徐州来,所见所闻太多,此时看着眼前的一桌子好肉好菜,心里不是滋味,菜进了嘴里,犹如嚼蜡,嗓子都疼。
见状,董县令这才放心,大笑,起身给余仲倒酒,“其实收状子钱这事在徐州确实是有,县衙养人众多,时有拖欠俸禄之事,为了养家糊口,也是没办法。”
说着,他试探的问了一句,“还不知上官来徐州,是为何事?”
余仲瞥了董县令一眼,并没有喝酒,“奉陛下谕旨,巡视徐州灾情,这几日刚到和县,投宿至一间客栈,不料半夜遇袭......”
他声音轻慢,语气漫不经心,董县令的心却咯噔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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