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永康被气得哮喘发作,被徐氏拍了好一会儿的背,喝了一大口茶,才缓过劲儿来。
想到自己失态了,又掩口咳嗽几声,找补道:“何况,我若开了这个先例,今天阿桃的嫁妆我管了,以后别的哥儿姐儿成婚,是不是都管我要钱了?岂不是生生的坏了规矩?所以,绝对不能开这个先河!”
老家伙说的理直气壮,梅娇兰却只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按我刚才所说,用老姨奶奶的遗财遗物,给大姐姐当嫁妆了。公中再出一半,差不多有6000两,也算对得起大姐姐了!”
“不行,不行!”姜氏快要哭了,对着梅永康老爷子大吼道,“阿桃好歹嫁的是郡公世子,老爷子您怎么能这般对待她?用死人的东西充数就算了,还只有区区6000两!兰姑奶奶出嫁时可是带了足足26000两啊,老爷子,您不能因为他们是嫡房,我们是庶房,就如此偏心眼儿啊!”
梅永康气得吹胡子瞪眼,“胡闹,跟个市井俗妇一样撒泼打滚,成何体统?”
“说什么死人的东西?那个死人,可是你男人的亲娘,就冲你这句话,我都能让老二把你休了!”
“阿桃嫁的当然是公府世子没错,可她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吗?她自己身子都是破的,用点旧东西,有何不可?你纵着女儿做出此等丑事,我都不跟你计较,你还反倒越发刁蛮了!”
“就这么定了,阿桃的嫁妆,一半由公中出,剩下的一半,便用张氏留下的东西填空。你们二房要是不愿意,你们自己借钱去!”
说完,就拂袖而去,扔下一大屋子人。
梅娇兰看着老家伙离去,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对得起他一毛不拔的名声。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到底,还不是心疼自己的钱?
……
老爷子离开了,姜氏当场瘫在地上哭了个肝肠寸断。
今天她可谓是惨败,想敲打大房没敲打成,反而把自己的头给敲烂了。
梅氏宗族的人素知这梅二太太的德性,平时惧于她的威势,看她欺负大房,也懒得管闲事。如今,她被老爷子亲自打了脸,不少被她欺负过的人,便挤眉弄眼的笑话上了。
“哎哟哟,不过是庶房的媳妇,丈夫的生母又是个断头鬼,还不知道低调行事,看,遭报应了吧!”
“谁说不是呢,说起来,这二房啊,从根儿上就不正,张氏谋害主母,生的儿子又觊觎嫡系,儿子生的孙女又抢妹妹的男人,啧啧啧,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众人窃窃私语着,三五成群地走了。
除了二房自己人,没有人去安慰姜氏,三房的朱氏也只是象征性地劝了几句,也不管姜氏有没有听到,便跟着人一起散了。
……
从松鹤斋出来,梅娇兰扶着孙氏走在前面,迎春等一众丫鬟跟在后面。
二房吃了瘪,孙氏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安静下来,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娇兰啊。”孙氏握住女儿的手,说,“刚才是娘太冲动了,才让人看了笑话。你千万别学娘,若在吴家受了委屈,一定不要随意哭闹,只有头脑冷静,从长计议,才是最好的。”
梅娇兰一听,就忍不住翻白眼。
这老母亲空有一副爽利暴脾气,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该硬的时候不硬,该软的时候不软。刚才好不容易支棱起来一回,如今又要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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