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恒暗地里勾连了这么多阴山势力,他是完全没有料到的。
本以为只是楚溟峰筹谋,但听任千野所言,内情不止如此。
倘是王恒独自计划,如此大的手笔,叫他都有些吃惊。
尤其他更清楚,王恒此来并无依仗,完全凭借个人能力,在阴山盘根错节的势力压制之中,腾挪辗转,竟能梳理出这等布局来。
如此智计,更让他不得不佩服。
他与王恒之间,算来并无直接仇怨,又同是云琅道院出身,如今王恒表现出这种本领价值,也让此时的他多了不少想法。
虽说在他看来,王恒经历此事,后续多半要遭清算。
即便在渠阴暂时站稳跟脚,等阴山各家将李氏留下来的利益瓜分完毕,早晚要对王恒动手。
性命或许不至于受到影响,离开渠阴,却是必然。
倘若在王恒失势之后,能够招揽过来……
想到这里,陈阳同林温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王兄若有依靠,也不至于孤身赴任。至于此间局势之变,我原以为是府令谋划而得,心中还自惊叹。现在看来,或许只可能是阴山各家势力,得知此间机缘相关,默契同来了。”
听到陈阳此话,任千野略做沉默,深看了王恒一眼,道:“若是如此,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过此事过后,王道正最好还是同莪家东翁细论一番此间变故才好。”
“东翁大人大量,不会在意小节,但也不喜欢被人欺瞒。”
王恒并未再看任千野,目光只望黄枫岭雾隐谷方向,眯眼道:“任先生放心,事情了结,王恒少不了拜见府令。”
“至于眼下,诸位还是多多着眼雾隐谷吧。”
“李氏谋划多年,也不知对函墟福地掌握多少,事涉这般机缘,彼辈显然不愿轻易让出。闻其族中于渠阴坐镇者,不乏神魂修士,甚至还有近乎还丹之辈,又是多年经营,若说雾隐谷所在,无有阵势防护,显然并无可能。”
“如此局势,几位可有把握解决?”
任千野对此倒是没有托大,沉吟一番后,方才道:“李氏早年乃是别家依附,后因一桩动荡,方才得以立足阴山。其族继承那家不少积累,所修法门,亦是颇有几分独到之处。”
“彼辈精擅土行道法,于阵道之上,很有几分所得。此外其族中蝼蛄黄甲符,多用于麾下私兵之身,也是很有一些厉害之处。虽说其族中并无厉害上法修士,神魂之修,也是不多,但这般打上人家地盘去,对付起来未必容易。”
说到这里,任千野又忍不住看了王恒一眼,道:“不过如今诸方汇聚,一个李氏若都对付不了,也是绝无可能。”
陈阳也道:“我对李氏了解不多,谈不上如何把握。我麾下随行人员,数量亦是不多,李氏道兵,只怕还得看任先生安排。不过倘是神魂战力,解决一两个,于我而言倒是不难。”
“倒是入得雾隐谷后,倘若解决李氏防护,为免大家为了各自私利无端生来冲突,只怕到时还需任先生出面,以府令之名,镇一镇场子才好。”
任千野眉头微挑,淡淡道:“我来时,东翁只叫我全听王道正调遣,此事自然该由王道正出面。”
“哦?”王恒讶然看他,见对方面上漠色,哂然一笑:“如此,王某当仁不让。”
……
“王恒?新任渠阴道正,唤作王恒?”
“正是王恒?师妹早前听过此人名号?咦,师妹看着面生,是哪位师叔门下?”
同样赶到了黄枫岭区域的横云宗一行中,随行弟子私语不少。
假作横云宗女弟子身份,藏身其间的季轻寒,心绪此刻却不平静。
本是要调查横云宗收容山门巡管司追拿妖人的她,这会儿的心思,更是已然不在自身任务上。
转而有些恍惚起来。
“啊?我么,我一直随同师父在外奔走,极少在门中,师兄没见过我也正常。”听到身旁横云宗弟子的问询,她回过神来,下意识做了解释,随后又忍不住问道:“这位王道正,师兄可熟悉?不知他是什么来历,竟叫几位师伯如此看重?”
那横云宗弟子也没多想,横云宗不小,门下弟子近千之数,在外办事的,更是不知凡几,相互之间不认得也是正常。
而听季轻寒提及王恒,那弟子有些感慨道:“据闻此人乃是云州云琅道院弟子,具体情况不清楚,但好像还是寒门出身,此番却闹出好大事情。”
“闻说他来到渠阴赴任,便与阴山李氏起了冲突。此人发现李氏密地之后,竟借府令楚溟峰之力,勾连各家,欲围李氏于黄枫令,剿灭其族,心思着实惊人。”
是他么?
季轻寒有些恍神。
脑子里不由闪过了云州城灵砂坊中见过的那个进退有据的青年。
她有些难以相信,横云宗弟子口中之人,会是她所想的那个。
即便对方口中王道正,同样来自云琅道院。
几乎没可能。
她摇了摇头。
“师妹莫想了,若是好奇,等一会儿到了那雾隐谷,便能见识了。”
“额……是,师兄……”
……
“雾隐谷,就是此间了!”
过不多时。
诸方势力,汇聚黄枫岭下。
相互探视打量间,一座充斥着浓雾的开阔山谷,也在同一时间映入众人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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