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飞马寨二当家?!如此废物!也敢称什么积年凶匪?”
李登楼看着王恒被领入府司衙门之中,面色怒红至极。
感受四下楼坊之中,观量视线,更自心头火起。
他狠狠剜了李浮一眼,终是怒甩衣袖,回身便走。
今番筹谋,未能办妥,坏了家族安排倒是其次,在阴山府各方势力面前,丢了脸面,才是让他难以接受。
李浮无奈一叹。
早在方才下人带来消息,他细问王恒一行具体情况后,便料到如今局面。
眼下面对自家二公子怒火,倒也并无意外。
他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斥责。
且不说是李府老人,是奉命协助李登楼办事,就算一直在李登楼麾下办事,他也十分清楚,自家这位二公子,城府、经验方面,是稍浅薄了些,倒不是喜欢迁怒自己人的性格。
如今压不住火气,无非还太年轻,在乎脸面,自觉丢人而已。
调整过来,大抵积恨于王恒之身,尚且不至闹出其他麻烦。
话说回来,如今局面,李浮反而觉得也并非坏事。
王恒虽然没能拿捏。
但好歹之前所担心的,关于石信等人以匪寇之身,裹挟道司官吏入城,或许吃罪府令楚溟峰的事情,也同样没有发生。
至少对李氏来说,此番虽谈不上利好,但也没有太多损失。
不过他清楚李登楼急躁性格,生怕自家这位二公子,回去之后便急不可耐的还要对王恒动手,也不好在此多待,转身还是急步跟了上去。
……
“怪不得李氏于朝廷官职筹谋,安排的是大公子李登仙。李登楼办事能耐,的确差了他那哥哥不少。对付一个寒门道吏,拿捏不当不说,还折损自家人手,着实没什么本事。倘是入了朝廷当差,这点手段,还不知被多少人糊弄。”
“话是如此,可这新任渠阴道正,看上去的确有些不俗之处。李氏在黎风县才安排过人招揽于他,半道便遇阻截,但凡有些脑子,都不难猜到这些匪类乃是李氏安排。他还敢取了彼辈首级,带到府司衙门,明显是半点都不愿与李氏妥协了。不管他修为本事到底如何,只看这气性,倒是个手段刚硬的。李氏族业,不少便在渠阴,大公子李登仙,更要做那渠阴道承,日后这渠阴县中,只怕便要热闹了。”
“此子修为本事,也还算可以了,寒门出身,这般年岁,初出茅庐便能杀了石信,放在我等族中,寻常子弟也不能及,可惜非我等后辈。”
“的确有些说法,不过我倒是对府令安排,兴趣更大些。此子如今吃罪李氏,又在渠阴任事,眼下只能投效楚溟峰了。楚溟峰这两年来,同李氏之间,已生龃龉。倘使双方生来计较,不定是你我筹谋之机……”
“嗯?这话……”
……
“此子,倒是有些本事,看来是我小瞧他了。”
府司衙门内。
楚溟峰听得老者通禀消息,也有几分诧异。
李登楼布置,在他看来的确十分粗糙,但那飞马寨的贼寇,到底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至少对付一個寒门出身,年纪又小的道院弟子,应是绰绰有余。
如今结果,未免出人意料。
“有能耐也好,倘真是个废物,用起来也不顺手。”
楚溟峰笑笑,问道:“他人如今何在?”
老者道:“属下同他说东翁尚有要事处理,不便见他,暂时将他安排到了驿馆歇息。东翁若要见他,随时可以传唤。”
楚溟峰颔首,沉吟道:“他此番没有吃什么大亏,又敢携贼匪首级来府司衙门,脾性之上,看来是个刚硬的,我若要收用,此时拿捏,未免麻烦。”
“脾性不同,处置方法自然要变。”
“这样,且先晾他两日,他若要查看阴山府各地卷宗文志,亦或想要调查本地世族相关,你暗中许他几分方便。若是哪家与他为难,你也不必多管,旁观审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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