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罗信和王锡爵小酌之后,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天色已经很晚了,正准备洗漱睡觉,却听到鲁大庆来回报,说是何心隐,云知秋和陶兴彦来了。
罗信急忙迎了出来,然后请三位进入到书房,待上茶之后,罗信才问道:
“三位深夜来访,何事?”
何心隐望着云知秋和陶兴彦,虽然这里他的年龄最大,而且在大明的名声也要比云知秋和陶兴彦大,但是进入复兴社却要比两个人晚。岂止是晚,云知秋和陶兴彦根本就是和罗信一起创立的复兴社。所以,何心隐将机会让给了云知秋和陶兴彦。陶兴彦望向罗信道:
“不器,不用我说,当今陛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如今已经时日无多。信主登基不会太久,新旧交替之际,正是风云变幻之时。这个时候,各方都在角力,斗争都斗红了眼。
这这个时候,不器,你做好准备了吗?”
书房内很静,如今已经入冬,连虫鸣都没有,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了书房内四个人的心头。
门外。
鲁大庆和万大全带着家丁,重重保护。
书房内,云知秋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不器,你此番回京,可是被陛下和内阁充满怀疑地回京,异常凶险。
不器,你可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你们有什么想法?”罗信轻声道。
云知秋皱着眉头道:“不器,如今高拱和徐阶角力的同时,也都提防着你,而且徐阶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扳倒你的机会。陛下年老多疑,裕王懦弱偏听,最重要的是,你在京城的实力很差,远远不如地方。而你又经常不在京城,便显得更加弱势。
最重要的是,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侍郎。”
陶兴彦接过话头道:“所以,我们觉得你回到京城的第一步,先是将返京的这一关危机度过去,然后韬光隐晦,一动不如一静。”
“这就是要我做缩头乌龟了!”罗信望向了何心隐道:“你这种火爆的性子,也是这个意见?”
“嗯!”何心隐点头道:“徐阶六十有余,高拱年过五十,而你只有二十六岁。太年轻,功劳太大。”
罗信摇了摇头,轻声道:“连你这个火爆性子,都这么觉得,看来我确实应该韬光隐晦了。”
听到罗信的话,书房内的三个人情绪都不由一松,但是随后便听到罗信道:
“让我韬光隐晦不难,实际上我在京城的时候,一直是韬光隐晦。难就难在,我都韬光隐晦了,别人却依旧惦记我啊。”
何心隐道:“你已经在这些年中,不断地展现你的实力了。我相信除了徐阶会惦记你,只要你韬光隐晦,不主动去争,没有人会主动惦记你。”
罗信摸了摸下巴,点头道:“说得也是。”
“哎!”罗信突然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们说,徐阶和高拱谁会胜?”
书房内的三个人不由一愣,何心隐急道:“不应该是我们胜吗?”
“我都韬光隐晦了。”罗信双手一摊。
“不是!韬光隐晦就是为了最后的胜利啊。”
陶兴彦开口道:“实际上,我们的胜利就是保证不器不出事就行了,只要在新主登基之前,不器还能够坐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