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他的身后响起,何心隐头也没有回,也懒得回,没有心情。将马缰一带,让马向着管道边上靠了靠,却是在这个时候,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何先生,你让我追得好苦。”
何心隐勒住了胯下马,有些迷惑地转头,不知道会有谁来追自己,便看到三骑向着自己奔腾而来,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正在大笑。
“古有萧何月下追韩信,今有罗信白昼追何先生,哈哈哈哈……”
大笑之间,罗信已经催马来到了何心隐的跟前,拱手道:“何先生。”
何心隐立刻便觉得罗信一定有目的,但是他的心中对罗信还是非常佩服的。他本就是侠儒,所以对罗信以状元的身份,大儒的身份,翰林院掌院的身份,帅兵南征北战,取得辉煌胜利的事迹身位敬佩。
而且心学与罗信的学说也没有太大的对立,实际上罗信的孔孟合璧也是有着很大一部分借鉴的心学。所以,何心隐不仅对罗信没有排斥,而且对罗信很是喜爱。只是之前碍于罗信和徐阶之间恶劣的关系,而徐阶又是心学的掌舵人,所以才疏远了罗信。
如今,他已经与徐阶翻脸,对徐阶非常失望,所以也抛下了那些无谓的东西,脸上现出真挚的笑容道:
“不器,你这是真的来追我?”
“是!”罗信跳下马道:“昨日我偶然路过徐府,看到何先生怒气冲冲地从徐府中离开。和何先生有两年未见,甚是想念,便向着上前和何先生相见,只是一直见到何先生怒气冲冲,便犹豫着是否上前,一直跟着何先生到了高升客栈,见到何先生依旧怒气冲冲,不器便只得离开,想着改日再拜访何先生。谁知道,今日我去高升客栈拜访何先生,却听说何先生已经离开了,不器焦急之下,便一路追了过啦,先生莫怪。”
何心隐闻听,心中便是感动。
“不器,何其如此……”
罗信张望了一下,将马缰递给了身后的鲁大庆,对已经下马的何心隐道:
“我们去那边谈谈?”
“好!”
何心隐将马缰递给了万大全,两个人便见向着距离他们不远的一条小河走去,站在小河边,微风轻轻拂过,衣袂轻轻飘扬。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罗信没有开口,何心隐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又过了一会儿,罗信转身,朝着何心隐深施一礼道:
“不器请何先生帮个忙。”
何心隐伸手将罗信扶起来道:“不器,不是我不帮忙,我已经决定归隐了。”
“何先生!”罗信直起腰,目光灼灼地望着对面的何心隐道:“你真的有那个决心置大明江山于不顾,置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心学讲究知行合一,您已知,却不行,这是要抛弃心学吗?”
“我从未抛弃过心学。”
“那何先生为何要归隐?”
“呵呵……”何心隐自嘲地笑了两声道:“我有那么重要吗?我一个白丁归隐,大明江山就倒了?黎民百姓就水深火热了?”
“但是,一旦景王登位,以他桀暴的性格,必将导致商纣之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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