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是最后一个被分鱼,这是要他超越殷士儋吗?
实际上,裕王还真不是这个意思,给殷士儋鱼眼,确实是因为殷士儋这些日子的奋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然让裕王对他高看一眼。
对陈以勤也是如此,裕王是真心希望他在朝堂能够高升一步,这样对裕王也有好处。
但是,此时已经被罗信打击得体无完肤的他们两个,哪里还能够领会到裕王的真意?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仿佛其他人的目光都如针般在他们的脸上反复地扎,每一句话都仿佛在讥讽他们。
在陈以勤谢过裕王之后,裕王的脸上现出温和的笑容,目光扫过六个人,指着那盘鱼道:
“鱼唇,鱼眼,鱼肚,鱼骨,鱼翅,鱼尾合起来才是一条完整的鱼,孤希望六位老师能够齐心合力帮助孤。”
罗信不由在心中赞了一个,果然不愧是天家子弟啊,这做思想工作有水平啊!
六个人此时还能够说什么?
就是徐阶和罗信此时也不能够说什么,唯有点头附和。
但是,裕王不是傻子,他能够看出罗信和徐阶都是一种敷衍态度,而殷士儋和陈以勤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高拱神色不动,张居正倒是脸上带着喜悦。
“唉……”
裕王不由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一时之间,有些郁郁寡欢。
最终宴席在平静中散去,罗信走出了王府,上了马车道:“回府。”
“那自行车……”鲁大庆问道。
“带回府!”
罗信最终没有把自行车送给裕王,他今天认真端量了裕王,感觉他的身体很虚,别到时候摔坏了,自己负不起那个责任。
第二天
罗信依旧按照原有的习惯,先是去詹事府喝了一杯茶,然后便穿着便衣去东市转转。
在东市。
罗信一边转着一边寻思着,这些日子王翠翘为什么没有来见自己?
也不知道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感觉有些饿,今天早晨就喝了一碗白粥。抬头四下看,便见到了一座酒楼,此时距离中午也很近了,罗信便举步向着那个酒楼走去。反正他穿着便衣,便也没有去楼上雅座,而是在一楼大厅内,寻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点了四样小菜和一壶酒,慢慢地吃了起来。
突然,罗信目光一闪,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向着酒楼走了过来。那个人他在皇宫见过一次,是嘉靖身边的最信任的方士陶仲文的一个弟子,叫作张玉山。陶仲文死后,张玉山便留在了皇宫,继续为嘉靖帝炼丹。后来蓝道行入宫,将张玉山排挤得几乎没有了位置。
但是,在蓝道行死后,张玉山便又崛起了。成为了嘉靖帝最为信任的方士。
“哟,张神仙来了!”
张玉山道貌岸然地点点头道:“我的位子还留着吧?”
“当然给您留着,您二楼请,您老喜欢喝的酒马上就送上。”
看着张玉山上楼的背影,罗信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他虽然知道在历史上嘉靖帝也就这几年就会死,但是自从他罗信来到了大明,原有的历史已经改变了很多。谁知道嘉靖帝会不会又活很久?
在如今的皇宫内,最了解嘉靖帝身体的不是御医,而是张玉山。如果能够从张玉山那里得到嘉靖帝详细的身体状况,这无疑是让罗信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对罗信预判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罗信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现在自己就这样上去找张玉山肯定不合适,没有什么理由,也没有什么把柄抓在自己的手中,那张玉山凭什么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