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才是第二天啊(1 / 2)无原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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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二百七十七年,十二月庚辰朔,越二十日甲辰。

三请三辞之后,大明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之子朱慈烺,终无法拂逆太后、诸臣及百姓之意,于南京应天东郊即大明皇帝位,并改元靖武。

与前辈们一样,朱慈烺的即位诏书有大半笔墨都用在了称述当下的局面和自己的正统性上,但与前辈们的语焉不详相比,他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将北虏在诏书中点了出来。

对此,素来注重朝廷体统的文官们倒是未曾多作表态。

毕竟这位爷不是弘光,他虽对朝政没有太强的掌控能力,但却握着长江以南最锋利的刀。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真有人想对皇权加以压制,倒也不见得敢学嘉靖朝那帮子阁臣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朱慈烺此番登极不但收到了朝廷中枢与中南、东南地方各官的贺表,便连再远些的西南三省也都早早上书表达了对他的支持。

这本也是情理之中,虽说此番南下他最远也只到了长沙,但其影响却通过湖南与贵州的地上连接扩散到了整个西南。

只是...........

“这两份题本想来三位阁老也都看到了,却不知缘何未曾拟票啊。”

登极后的第二日,朱慈烺便内阁三人唤了过来,待让内监将两份题本传至三人手中,他才缓缓问了一句。

这两份题本,一份是来自川陕总督樊一蘅,另一份则来自总督川、湖、云、贵军务,专办川寇的王应熊。

前番朱慈烺监国之时,他们二人因种种缘由而未能及时上表祝贺,待到湖南稍稳之后才晓得了现下江南的局面。

似他们这等人物,错过一次自不会从过二次,在对湖南之事稍有了解之后,他们便分别往应天送了题本。

由于距离的关系,他们并不清楚太子殿下会在什么时候登极,但在这份题本里,他们对前番未能及时上表祝贺表达了歉意,并声明了自己对大明的忠诚和对太子殿下的支持。

所以,这份不是贺表的贺表也就算是他们担心再次落于人后而做出的权宜之计。

若换做其他情形,这两份题本里大抵便不会再有其他内容了,但由于川黔情势的特殊,他们不但在这份充作贺表的题本里描述了川黔现下的局面,更还狠狠参了对方。

据樊一蘅所言,他在退入贵州之后便一直在相机对张献忠所部发起反攻,但王应熊却仗着持有尚方宝剑屡屡向他麾下部将下达不同命令。

这般情况不但减缓了反攻的准备工作,更还使各将左右不得,对军心都产生了极大的不良影响。

所以,樊一蘅恳请朝廷定下权责,以便他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张献忠的反攻之中。

至于王应熊那一份.......

从本质而言与樊一蘅的并没有多大区别,左右也就是各将仗着有人撑腰而不听号令,但在相关的弹劾内容之中,他却多加了一条“似有拥兵自重之嫌”。

老实讲,出现这样的情况倒也怪不得两人。

表面上来看,那樊一蘅仅只是川陕总督,其部也已退入贵州,若照着官职来说他便该听王应熊的。

可现实情况复杂无比,能让两名督抚在新皇登极之时把官司打到中枢,又怎可能是一言两语就能辨清楚的?

樊一蘅所领之军乃是从陕西便跟着他一路退到贵州的,而且在王应熊被任为总督之前,他不但在遵义稳住了阵脚,更还发动过几次颇有成效的反击,哪怕这些反击的战果也仅只占领一两个县城,但从这里面便能看出其军战力也正在缓缓恢复之中。

所谓临阵换帅乃取败之道。

这般看来,仍由樊一蘅主持川滇战事当为上选,可若站在王应熊的角度来想,他却也委屈得很。

南渡之初应天便已和川中断了联系,其后在摸不清西南情况的前提下,弘光君臣便以王应熊为兵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总督川、湖、云、贵军务,楚、郧、贵、广悉听应熊节制,专剿张献忠,并赐尚方宝剑。

乍一听来,这便是将半個大明的军权全都交到了他一人手里,可再大的名头却也得实力支撑。

那时朝廷初立便连银钱都没有多少,更别说给他调多少人马。

最终王应熊带着朝廷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三万两白银和一把破剑走马上任,真可谓“值难受命,名为督师而无师可督,无功,端坐受拜而已”。

也是这位老臣心系国事,在意识到自己不太可能指挥得动樊一蘅手下后,他散尽家财勉强组了支三四千人的队伍,只是这点人马也只能勉强撑起个总督府的架子,又怎可能以此来履行自己的职责?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矛盾便产生了。

“启禀陛下,事关督抚之争,臣等未敢擅自拟票,”说着,钱谦益抬头看了看朱慈烺表情,待见他面无表情,这才又接着说道:“加之昨日登极大典才毕,臣等便想着........”

“想着缓几日再予本..........朕讲,是吗?”

话音落下,三位老臣皆是腰身半弯,而朱慈烺则在看到他们的反应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也不知是住惯了军营的缘由,还是那一个个前辈莫名身死的关系,他自住进这宫中之后便没有一时轻松下来过。

当然,他的护卫工作还是在由宿卫中军负责,而且身边的内监宫女也已由王福平细细筛选一遍,理论上说,他的安全当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宫里那么多人,谁又晓得他们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由此,在经历了一夜的紧张之后,他才一发现这两个无有票拟的题本,便不由生出了警惕和怀疑。

大抵是想多了吧。

马士英和东林尿不到一个壶里,袁继咸在中枢立足未稳,哪怕钱谦益这正儿八经的东林党人也因着各种缘由而渐渐站在了文官的对立面。

这般看来,文官们当还没有和自己打擂台的能力。

心念及此,朱慈烺暗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待到殿中三人都因某种无形的压力而开始胡乱猜测之时,他才又将笑容挂到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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