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到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表弟如蛟龙入海一般以一敌众,而自己则只能受制于人便连半点自主都无。
“旗官备好,南军稍溃便立刻传令撤军!”
随着胡绍虞的声音传出,还有些陷在自己心绪中的赵印选便本能地将目光投向了南军阵前。
此时南军本阵虽已摆出了密集阵型,可两军相距仅只有六七十步,哪怕清军骑兵因绕了一圈而使战马速度未能提到最高,大抵也就是一二十个呼吸的功夫便会正面相撞。
待见此等情形,他的心顿时一沉,同时又不免带着些侥幸。
也许那个能胜了鞑子几场的太子殿下真有把握以寻常步卒扛住骑兵冲击吧。
太子殿下有这个把握吗?
整个赣州战场大抵没几人人知道答案,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钱三斗却还是稳稳立在了军阵最前,静待鞑子骑兵的到来。
他是随高杰从李自成那边叛过来的,这么多年下来虽还只是个寻常小卒,但谁都不能否认其本事远超同袍。
由此,他便被选入了这五千精锐之中。
只是........
本事再高却也无法抵抗存在心中的本能。
当那鞑子骑兵带着冲垮一切的气势奔来之时,他却也不由生出了逃离的心思。
可..............
钱三斗本能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待见那仅距离阵前四五丈的年轻身影,他的心稍稍定了一些,逃离的心思却也不那么强烈了。
说来可笑。
生在乱世,长在乱世的钱三斗从来都未曾想过自己竟有一日会对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生出.........信任!
随着大帅反身投明之时,他不过也只当换个地方当兵吃饷而已,待到整军那会更带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意思。
可谁曾想,南下之时他竟和太子殿下同在一条船上,更在其间有幸能与殿下在一个锅里搅勺。
军中有人说,这是殿下收买人心的招数。
对此,钱三斗虽也似懂非懂,但他却看得明白,太子殿下巡到哪吃到哪,显然是习惯如此,并无半点刻意。
当然,若只这样充其量也不过让他对太子殿下发自内心地亲近一些,远不足以生出信任之类的东西。
但当这亲近之人乃是在绝境之中力挽狂澜,以绝对劣势击败强敌的统帅时,那这些复杂的感情大抵也便可以让钱三斗这些兵卒在面对骑兵冲击之时不至立刻溃散了。
“稳住!”
随着那年轻的声音响起,钱三斗稍一犹豫便又将抓着火镰的手放了下来。
换做往日,他哪怕知道这般距离并不能对鞑子骑兵造成什么伤害,但在慌乱之下却也常常会提前将火铳放了。
所幸前些日子他们在对阵靖江逆王时曾从容地将溃兵放到三四十步时再开火,有了这般经验,再加上太子殿下立于阵后,他终还是克服了那个习惯,未曾似过去一般早早将火铳放了了事。
“五十步!前队准备!”
军令入耳,钱三斗一手拖住火铳将其尾部夹在腋下,另一手则将火镰靠到火铳背部,只等号令一出便要引燃火绳。
莫慌!
莫慌!
在火铳面前,骑兵步兵都一个鸟样!
只要进到三十步再开火铳,他们便是钢铸铁打定也抗不过两轮。
随着敌军的接近,钱三斗不住纾解着心中慌乱。
“四十步!前队燃火!中队准备!”
待听到这番军令,钱三斗立刻便用火镰划了起来,可谁曾想,平时仅需划上三两下便能引燃的火绳任由一枚枚火星落下却也不见响动,而就这点功夫鞑子骑兵竟又稍稍提了些速度,距离阵前却已只三十三四步。
着啊!
看着袍泽们一个个都已将铳举了起来,钱三斗心中焦急之下,手中动作更加没了效果。
“呯!”
“呯!”
“呯!”
随着一阵火铳击发之声响起,已近到三十步内的前排清军骑兵立时便倒了小半。
可这伙骑兵毕竟是和明清两军打了不少仗的队伍,对于火铳又怎能没有半点防备?
他们每行之间隔着老远,在前方倒地之时便已控着胯下坐骑一跃而起。
如此一来,火铳的杀伤仅也只限于前排,并未再引起连锁反应。
对此,朱慈烺心中虽有些遗憾,但也还在预料之中,更何况他最担心的提前开火并没有出现,三叠射击进行的也还算是顺利。
如此情形他还能再奢求什么?
“呯!”
“呯!”
“呯!”
又一轮射击之后,又有一片鞑子应声倒下。
可他看的清楚,鞑子骑军足足叠了四行,哪怕每一轮射击都能带走一行,他们最终还是得以肉身硬抗一波鞑子骑兵的冲击。
他们会直接溃了吗?
于此等关键之时,朱慈烺心中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粮饷早已发齐,功赏也已许下。
更何况这些兵卒都是胡茂祯从数万人中精挑细选而来,在火铳已然造成不少杀伤的情况下,至少能撑到...........
可这毕竟是他们的第一场硬仗啊。
“呯!”
“呯!”
“呯!”
“盾牌!起!”
随着最后一轮火铳被激发,前排终于露出了一面面盾牌。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然胡茂祯有信心,那我便看看麾下能不能再多出一支强军。
“大明万胜!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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