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这般情形在两红旗中还能寻出不少,再加上代善那茫茫多,且都身居重要位置的子孙。
尼堪甚至都在暗中想着,说不得现在大清实力最强的并非多尔衮,也并非豪格,而是那个表面上什么闲事都不管,暗地里却使劲发展两红旗势力的老头了。
心念及此,他最终还是决定不给两红旗任何立功的机会。
在用此地河道颇多,八旗重兵不可轻动为由否了和讬之后。
尼堪一面让斥候扩大搜索范围,一面命大军抓紧渡河。
总之就是摆出一副抓紧赶路不理其他的样子,以配合自己的理由。
说实在的,其实代善这一系是否做大,那应该是多尔衮、豪格和小皇帝操心的事,和他尼堪并无太大关系。
说到底,无论何人当政都不会亏待如他这般只知干活却没有太多野心的人。
只是从这段时间来看明国有死而不僵之势,若本已趋近消散的争位余波因两红旗的强势而再次引燃的话,说不得又会给明国喘息之机。
到那时一统华夏,指不定就成了划江而治,于满人整体而言岂不是亏得太大?
所以,向来不曾与人为难的尼堪才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如此施为。
又过了一阵,尼堪和中军顺利抵达对岸,预想中的阻击也并没出现。
到了这会他已确定明军是看自己军力强盛,所以才放弃修了一半的工事落荒而逃。
这般情形他一方面钦佩于十五叔的料事如神,可另一方面却也多少有些遗憾。
毕竟明军若想在阻止自己救援苏州,那就得将散落在各处的人马集中起来,这样他便有可能一战定下苏松,乃至整个江南的安定。
十五叔越来越求稳了。
尼堪于心中念叨了一句,随后留下一支人马看守浮桥,自己则再次北向而去。
多铎是比月余之前稳了许多,可这“稳”却也是由于局势的变化而生。
江北之时各城望风而降,敢于螳臂当车的明军更是一路都没有,所以他敢猛打猛冲,不等把江北彻底扫平便直接渡江作战。
待到刚刚抵达江南之时,战事的顺利程度虽不及江北,但终归还是没有遇到太大阻力,所以他也敢派遣尼堪追击弘光。
可现在情势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江南的抵抗在朱慈烺的诸般施为之下变得越来越激烈。
作为一军统帅,作为懂朝局的一军统帅,多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
这些事情尼堪自然是明白的,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于现在的他而言,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怎样平定江南之上。
日头逐渐从当空向西滑落,清军主力渡过大黄埔后业已接近抢开河,而作为大军先锋的刘良佐却在抢开河北岸停下了进军脚步。
那日杭州城外一战,他输得实在有些憋屈。
虽说在某些应对上他的确有问题,明军援兵切入战场的时机也的确极其刁钻,可作战方略是满人定下的,情报错漏也是满人自己的问题,但最后未能拿下杭州的责任却只落到了他一人身上。
这着实让见惯了相互诿责的刘良佐都有些难以接受。
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责任既已避无可避,他除了尽力在后面的战事中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外,也便没了其他选择。
难道还能如未降之前那般用各种手段消极抵抗不成?
要知道满人之所以对他们这些降兵委以重任,说白了只是不想让八旗兵卒受到损失而已,可不是人家打不了仗。
心中有这样的认识,刘良佐便在受罚之后越发积极。
就如现在,按理来说先锋渡过抢开河后,只需留下些人马看守浮桥便可以继续进发,可他为了稳妥非要看到中军前营之后才会离开。
如此一来便得在赶路时加快行军速度,以弥补耽搁的时间,而兵卒们的身体负担自然也会因此而大大增加。
“大帅,反正他们也快到了,不然我们还是先走吧。”
“莫急,不在于这一时,等中军前营到了再说。”
听到麾下部将的劝说,刘良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却对其中因由未做半句解释。
他的亲弟弟刘良臣早在十多年前便已随祖大寿降清,所以他对满人的行事作风早已有了清晰的认知。
外宽内嫉、睚眦必报。
有这两点他怎能不表现得老实一些?
“大帅,您.............”
“莫要再说!”过了片刻,那军将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死心,可当他才一张口便被刘良佐直接打断。
“我等先前使王爷计谋功败垂成,王爷不但未加责怪,更以先锋众人交托,尔不但不知感恩,还如此抱怨,到底是何道理?”
“大帅,不是..........”
刘良佐话音落下,那军将似还准备反驳,这一下他心里积攒多时的怨气顿时便爆发了出来。
“什么不是?那日你虽未曾参战,但袍泽败于敌手你便与你毫无关系吗?”
一声呵斥,那军将果然闭嘴不再言语。
刘良佐听闻身后没了动静,心中怒气虽未平复多少,但却也未再说什么。
这军将自降清之后便开始四处钻营,待到此时却已和某个贝子勾搭到了一起,所以刘良佐心中再是不满却也只能训斥几句。
只是...........
“大帅!水!”
正当刘良佐努力平复心中怨怒之时,那不长眼的军将却又说了一句,可还不等他再开口训斥,胯下坐骑却似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也有些烦躁的在地上踏了几下。
“哗啦,哗啦。”
水花溅散之声传入耳中,刘良佐本能的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
“嗯?涨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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