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应天这里再来个趁虚而出,那这数十万人马说不得就要被圈死在江南。
那些降军倒还罢了,反正汉人人多重新征召便是,可那三万多八旗要是受损却是会动摇大清根基的。
“王爷,末将有事禀报。”
就当多铎左右为难之际,帐中唯一的降将怯生生地说了一句。
“说。”
“王爷,江北虽经了些战乱,但人口却还不少,不如.........。”
曹虎虽只是个副将,但麾下人手却也不少,在多铎思量的这点功夫他也已大致想清王爷到底在犹豫什么。
于他看来,散出去征集民夫确实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可对风险的看法他与多铎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出去募集民夫就得打仗,打仗肯定会是他们这些降军打头阵,到那时骨头由他来啃,好处却会全都落到别人袋里,倒不如就从江北征集民夫,还来得省时省力。
老实讲,到了这般时节他除了死心塌地为满清效命还哪有退路。
更何况清军发饷极快,中间也不曾克扣,除了偶有满人将官出言羞辱之外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只是兵卒毕竟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这初来乍到的如何敢让麾下实力有半分损伤?
这等心思于多铎眼中可谓昭然若揭,但他却没有当场戳穿,只是瞟了一眼便由着曹虎在地上跪着,自己则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地图之上。
从表面上看,江北江南仅有一江之隔,从那里征集民夫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多铎总揽一路兵事,所虑却又深了几分。
由于明军数镇的投降,江北之地算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入得手中,这一方面使多铎这路以极快的速度便杀至江南,但另一方面未经荡涤的江北总还算不得稳当。
若因大量征集民夫而使江北闹出什么乱子,漫说曹虎担不起这个责任,便是他多铎怕是也要受些斥责。
当然,对曹虎的惩戒也仅是跪上一阵而已,毕竟是新附之军,多些心思也是正常。
满清自努尔哈赤起便收过不知多少降兵降将,最初女真上下虽还不太将他们当人,但历经这么些年却也有了不少让他们归心的法子。
多铎相信,只要大清能保着这般势头,再做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他麾下就必定会再添上几支强军。
心念转了几转,多铎最终还是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正当他打算两害相权取其轻时却听帐外有人禀报。
“王爷,贝勒爷遣人来了。”
“传!”
片刻之后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卒在众将注视下入了军帐,可他在见礼之后却只保持着抱拳下跪的姿势,竟连半句话都不愿再说。
见此情形谁都知晓这是尼堪那里有了重要军情,不待多铎张口便陆续往帐外而去。
到了这时那士卒才张口说道:“王爷,黄得功军中有人欲绑了伪帝来降,只是对方提的条件超了贝勒爷权责,这才遣我回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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