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好的话自然不必,像这几年...........,鞑子怕是还嫌肥料不够呢。”
朱国弼从来没指望过能成为马骨,他们所求不过只是别被制成肥而已。
可勋贵这种富户,宰一個便能吃个囫囵肚,哪怕鞑子皇帝能忍得住,下面人又如何能忍得住?
“哦,对了,听说多尔衮、多铎和曹操一个嗜好,鞑子官眷中有姿色者都会定期入他们府中呢。”说完,朱慈烺似在不经意间瞟了徐胤爵一眼。
“难道皇太极遗孀和范文程家眷的传闻都是真的?!”徐瑜这老夫子的助攻及时赶到。
“砰!”
徐胤爵猛地一拍,随后咬牙切齿地骂道:“当真禽兽不如!”
朱慈烺看着徐胤爵年岁不算太大,家中定有美妇,原本也只想着有枣没枣搂一棍子再说,可看他现在的反应..........。
夫妻关系当是不错。
朱国弼无奈地看了眼怒发冲冠的魏国公,也没了再打机锋的兴致。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难道还要守吗?”
“保国公明鉴。”
“明鉴个屁!”
朱国弼一把将桌上茶碗扫落,随后起身便在房中来回踱起步来。
“我今日就不该见你们!”
“本还想着立些功劳,再散了家财总能保全家平安。”
“可被逼到散尽家财的又有哪个保得周全?!”
“更何况还是与禽兽无异的鞑子!”
“既然逃出大狱,你就该找个地方渡了余生,何苦又来扰人心境?!”
“现在进不得、退不得,你当让我如何?!”
朱国弼走上几步便指着满面笑容的朱慈烺骂上几句,这样的表现不管是徐瑜或是徐胤爵都被惊得不轻。
在朝臣心中朱国弼向来都是圆滑、狡诈的代表,谁见过他如此失态。
但他骂的越厉害,朱慈烺脸上的笑容却是越盛。
他为何会让徐瑜带他来国公府?而且还是随便哪个都成?
说到底不过是掐中了勋贵们的要害。
在这伙人心中什么忠君爱国都抵不过家族传承。
为了这个,他们可以劝弘光出逃,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降清,但究其根源也就是觉得大明彻底没了指望。
自南明乱局之初这些人就已经对大臣、对朝廷、对皇帝失了信心。
如今弘光出逃更是连最后一点念头都被绝了个干干净净。
易地而处,想到家族百年基业便要毁于自己手中,他们这些将家族传承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的人该是多么绝望?
绝望便要握紧眼前的所有机会,不管这机会有多虚幻。
现在降清、散财便是他们以自我催眠般的方式所找到的唯一机会。
而朱慈烺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从自我催眠中唤醒,彻底击碎他们对鞑子的幻想。
不过这也没费什么劲,只要将事情挑明,还怕诸位国公没读过史吗?
历史上又有哪个于新朝未有寸功的前朝勋贵能安稳度日的?
至于徐胤爵...............,这个还停留在绝望阶段的魏国公就让他慢慢回味去吧。
踱步半天,也骂了半天,朱国弼缠三倒四也就那么几句话。
朱慈烺看着他从步履矫健到呼吸急促,最终瘫坐在太师椅中不住喃喃着,也明白到了该进行第二阶段的时候。
“这应天不见得就守不住,那鞑子也不见得就无法赶回江北,到时你们还是大明的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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