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步瑶来形容的话，就是他像是一柄收在刀柄中的利刃，所有凛冽锋锐尽数跟着收藏，但只要出鞘，必然势不可挡！

高老太此时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但是她一个山中过活的老太太，实在不懂得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只能在心里面不停地感叹，长得是真好看，却也是真吓人。

不过，看高伯懿和步瑶站在一起的画面，高老太又忍不住地频频点头，面上都要笑出了褶子。

哎呀，真是一对漂亮的伉俪呀！

真养眼睛！

高老太的脸上都快笑出朵花来了。

就算是步瑶，这会儿也感受到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自在。

她赶紧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高奶奶，我想问问咱们村里人的地在哪？”

“地？”

高老太愣了，问道，“你们现在就要看地吗？我大孙子不是说过几天再带你们去看吗？”

他们祖孙俩感情很好，昨日她虽然没有去看热闹，但是高井回来后把情况都跟她说了，是事无巨细地说。

所以高老太知道自家大孙子是打算过几天再带他们去看地的。

步瑶笑道，“是说的过几天再去看。不过我们正打算下山去买点东西，正好路过村子，就想着方便的话去看一眼也好，正好也能想想需要什么农具，回头一块买回来。”

听步瑶这么说，高老太明白了。

“哎呀，这不巧的，我大孙子正好下山去看他弟弟了，不然让他带你们走一趟了。”

高井的父母早逝，只留下了他跟弟弟两个孩子，他们是被高老太这个奶奶拉拔大的，前两年，弟弟高田被送到其他村的木匠家里学木工手艺了，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高井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亲自去看一下弟弟，今日就是看弟弟去了。

步瑶笑道，“没事的。我们就是看一眼，自己去就行了。就是不知道地方。高奶奶，你能给我们说说怎么过去吗？”

高老太说道，“自己去什么呀自己去，那地方近得很，我带你们去呗！”

她说着，也不管菜圃里的菜了，带着步瑶他们就出门。

步瑶他们在高老太的带路下，绕到了屋后，视野豁然开阔起来，都不用继续往前走，步瑶他们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一片一片的田地。

周围都是山林，显得那些平地特别吸睛，地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可看着就是被侍弄过的样子。

步瑶微微眯眼，观察了下四周，发现那些田地的分布很有规律，几乎是对应着每一处房子开垦的。

“高奶奶，是不是每个房子对应的那片田地就是归属于那户人家的？”步瑶问道。

高老太笑着应道，“是的呀。大家都有意识地选择离自家近的那片地，这样每次做农活的时候来去不费时，而且站在自家屋后也能看到自家种的粮食长势如何。不光是我们这一面的人家是这样，那一面……”

她抬手指了指老汪家所在的那个方向，说道，“他们每家每户的房子后面对应的也都是自家的田地。好在我们祖上盖房子的时候有考虑到这点，所以每家房子距离还挺远的，这样到时候要是想将自家的地往外扩，也有空间。”

“一代代开荒下来，也就发展成现在这样的规模了。你看，除了未开荒的外围那那块，这地与地之间，是田连着田，抱团似的，。就是可惜，地是大了，可以耕地的人却是少了太多。大家现在有机会都想往外跑。”

高老太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里难掩伤感。

但很快她就又打起精神来，“走，我带你们去我家的地就近看看去。”

于是，一行人穿过屋后的那片低矮的灌木丛，来到了高家的田地前。

只见不大不小一块地，码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精心整理过的。

步瑶低头看了眼，问高老太，“高奶奶，你们是刚播种完吧？”

高老太意外地看了步瑶一眼，“高夫人你还懂种地啊？没错，我们前阵子刚播种完。其实按照惯例，我们是要在秋末种麦的，但是今年这秋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的格外的早，又格外的冷，大家伙商量了一番，就提前给种上了。其实算算日子，前后也就差了半个月。”

步瑶又问道，“你们都是种麦子吗？”

高老太点点头，“是啊，都是种麦子。就每次夏初收了麦后到次年秋天这半年的工夫，会琢磨着种点别的东西，总不能让这地空着。”

“那收成如何？”

“我们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收成如何，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相比前几年是差些许。每年除了交上去的量，勉强能够糊口。”

宁古塔属于军事重镇，这边的农耕虽然受上面的重视，但是收成不高，每年交上去的粮也不用像其他地方那样要上交一部分给朝廷，而是直接全部送到驻守在这里的军队中去。

步瑶是知道这点的，听了高老太的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她举目四望，说道，“高奶奶，咱们这地方是环绕在山中了吧？”

高老太应道，“可不就是这样。咱们这儿啊，可以说是山连着山再连着山，你看我们这四周是山吧，再往外围看去，还是山呢，也就是咱们村子所在的这块地方是块平原，可以拿来种地。不过，你们回头要是开荒的话，刨土的时候要留心着点，别看那些有些地是平的，你挖下去，指不准会挖到多少大石头呢。”

步瑶的眼神闪了闪，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虽说曾经有一世顺利地到达了这边，也曾经在这里尝试着种过地，但那都是在自家的后院种的，当时她跟高伯懿，残的残弱的弱，顾忠顾义兄弟俩并未如今世这般提前被安排避开了流放的命运，遭受了一番严刑拷打，又被官府给拍卖，没多久就……

总之，那个时候的他们身边并没有多少可以帮衬的人，真是几乎全靠他们自己，想要开荒实在是没有能力，真是她拼死拼活才在后院开出了一个小菜园，当然了，菜园并不单单种菜，也尝试着种小麦种谷物，可惜，他们夫妻俩当时都没这方面的天赋，没能种出什么来，后面又双双死掉了。

唉，当时真是到了地方，靠村里人同情帮忙，才终于有一个简陋小屋容身，她每天不是忙着照顾自己就是忙着照顾高伯懿，就没有机会在村子里走动过，更是不知道村子里具体的情况。

也是今天出来绕这么一趟，她才知道，原来莲花村里竟然是这样的。

嗯，这次可不能再一次功未成，身先死了！

步瑶看着那大片的土地，心里忽然涌现出了万丈豪情！

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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