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米,蚝豉,冬菇,瑶柱炒香加上瘦肉粒熬成发白的浓汤,小火一直不停煨着,小小气泡不停翻腾出咸香的海味,再大火煮开,加入白嫩的濑粉微微焯烫,最后加入猪油渣、水淀粉和葱花、萝卜干,还有自制的烧味和肉食。
一碗传统的濑粉就出锅了。
外公外婆祖上都是佛山高明人,做这种传统美食做了一辈子了,手工自制的濑粉又长又韧又爽又滑,虽然卖相普通,但朴实有内涵,汤底更是鲜美浓香。
一碗下肚,胃和心都暖意满溢,唐心柔小脸从碗里探出来,眼睛刚眨一下,外婆已经又给她递了一大碗过来。
外公也不甘示弱的给她夹了两块虾饼进去,不等她回应,又一齐看向唐耀堂。
唐心柔一边嚼着滑嫩Q弹的虾饼,一边也看向唐耀堂。
方才同外公在妈祖面前解开心结的他一大碗下肚,有了七分饱,一边慢慢品尝,一边开口说话。
平日里不见他那么多话,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吃的太开心,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上来,这三年的诸多遭遇都被他一一讲来。
从搬家到换工作,跌打馆那些趣事,再到唐心柔转学,毕业,念警校,工作。
坏事都被一笔勾去,好事被强调好几遍。
“啊?是吗?”
“这么好啊?”
舅公和舅妈在一旁一唱一和,一惊一乍,唐心柔听着听着,竟觉得好像这无从想起的三年也没那么无聊。
吃过饭,阿爸帮着外公外婆按摩,老人家浑身筋骨都用久了,按的哪里都疼。
不过按过之后确实舒服了不少,起床起的太早,现下心气又顺了,一个两个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因为唐耀堂父女两个久未归家,方才吃完饭汤大鸿就吩咐儿子汤家康待会儿去弄些新鲜海货来招待。
他昨夜未出海,就想着去临近的街市找相熟的老板买一些,邀请唐耀堂一起去。
两人虽然三年未见,但也偶有联络,说起话来并不生分,聊到要做些什么菜,汤家康叹了口气道。
“小糖心现在居然都没那么爱食甜了,以前她好爱吃糖的...可真是女大十八变,怎么感觉她现在也不爱说话了,回家都不笑一下,是不是情绪还受影响?”
“她不像我们大人,到底还小,心智未必那么成熟,你有没有带她去看过医生?”
唐耀堂点了点头,也有些无奈。
“去过的,安葬了阿媛后,在伊利沙伯医院儿童科上了十几节心理辅导,虽然我看着还是觉得怪怪的,但医生说完全没事了...”
提到故去的姐姐,汤家康又是一声叹息。
“唉...她同阿姐那么好,性格变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现在毕业了,生活也入正轨,在警署当个文职小警员,听起来就很不错...日常都做些什么啊?平日几点上工,几点归家?”
“呃...”
唐耀堂一向不喜撒谎,被问到额头冒汗,支支吾吾仿佛在遭受大刑。
而渔村另外一头,跟随着舅妈惠丽蓉一齐去村民家里买山蘑的唐心柔就轻松多了,舅妈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一板一眼,滴水不漏。
只是眼睛时不时就好奇的盯着舅妈的肚子看,惠丽蓉很难注意不到,解释道。
“你也知道的,舅妈之前身体一直不好,一直怀不上,去年开始去医院做了试管,今年年初才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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