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错在我,我本以为我只用心学习不理会郭显的奚落挑衅就万事大吉,没想到他越发仗势欺人。方才在这里遇到了,他不仅仅欺负我,连同为我主持公道的刘小公子一并骂了。”二郎正气凛然的说道。
二郎身边站着小福圆,小福圆身边站着白家众人。
白家的人一身粗布衣裳,看起来就是朴实无害的乡野人家,加上郭显素有恶名,大家自然而然相信二郎平时受郭显的欺负实锤了。
谢春桃听到二郎平时受的委屈,已经忍不住落泪了。她这一哭,周围的贵妇们心下纷纷恻然。
周大夫人满脸寒冰悄声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叫大老爷来。”
白家是周府的贵客,贵客的儿子平时不仅在学里受欺负,还在老夫人寿辰上公然欺负人,这事情必须要给白家一个说法。
“没错,他不仅骂刘小公子,连同……”白盼妹看了一眼刘鸿大人,说道,“连刘大人一起骂了……”
刘鸿气的简直要跳脚,知府大人教唆出的什么玩意儿,骂自己儿子还不够,连同他一起骂。
方才他看的真真切切,就是这恶少上去要抓自家儿子,要不是白家老四挡着,此时落水的就是恕儿了。
小福圆叹息,自家四哥和二侄儿挺腹黑。
一句话,把围绕在白家和知府身上的矛盾转移到知府和县令身上。
白盼妹和二郎俩人十分默契的不提郭显骂小福圆小寡妇之类的话,这种事情传出去旁人说不得要怀疑白家为了攀附沈家献出女儿。再则,如果把事情纠缠在郭显骂二郎和小福圆身上,那就是几个孩子有了争端,对郭显的教训显然不够。
那肯定是扯虎皮立大旗啊。
“你又是哪个?你们肯定合起伙来欺负我家显儿。”高氏摸着郭显的头,湿漉漉的一片,她心如刀割,万一儿子受了风寒怎么办。
既然周氏不依不挠,周大夫人打定主意也不劝他们进屋了,早已经安排嬷嬷拿来衣裳裹在郭显和知府身上。
知府大人拼命朝高氏使眼色。
先过去这一遭,等私下少不得让这几个孩子拉过来给郭显道歉,是打是骂都由儿子做主,何必在众人围观下失了身份。
但高氏偏偏读不懂自家男人眼神中的含义,还以为知府大人被水激的眼睛抽筋。
“郭公子看起来比我家儿子痴长几岁,身子骨养的壮,我家恕儿怎么能欺负动他?郭夫人别血口喷人了。”
许氏忍不住出声道。她气的脑瓜子疼,郭显那么胖那么壮,又带着一群小厮,哪怕白家俩小子和他儿子合起伙来那也欺负不过。
再说,她可不信老白家的俩小子会主动生事。
一定是知府家恶少先欺负人的。
“恕儿,你说他咋欺负你的,你别怕。就算你爹只是个县令,拼着这官儿不做也不能让你平白无故受到诬陷。”许氏气呼呼的说,给刘恕一个“你放心大胆的说”的眼神。
刘恕看看许氏又看看刘鸿,最后眼神落到小福圆头上,小福圆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刘恕受到鼓舞,刚想开口,知府大人抢先道:“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没必要分个高低,你们互相陪个不是,别因为这事扫了周老夫人的兴。”
一听到白盼妹把一方县令扯进来,知府稳不住了,偏偏他那个婆娘还看不清形势。再闹下去,只怕不好收场。
于是他赶紧出来打圆场。
不少人觉得知府说的很对,毕竟周老夫人的寿辰最重要,只是委屈了白家的孩子。
“知府大人,您说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是不是您觉得您家公子平日欺负人也是玩闹,所以他才一再的欺负我家二郎?还是说,您家是官,我们是平头老百姓,胳膊拗不过大腿,欺负就欺负了没啥大不了的。”谢春桃忽然开口道,她抹着眼泪对知府说完继续对知府夫人说,“夫人您也是当娘的,您家儿子落水了您心疼,您家儿子欺负我家儿子我这个当娘的同样心疼。这在周老夫人的寿辰上都能欺负我儿子,可见平日欺负的更狠。”
谢春桃说着说着啜泣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二郎来周家念书,会受到欺负,她方才听二郎说郭显平日里欺负他的事,都打定主意等寿辰结束,就带二郎回去。
村里私塾一样念书。
白老太太和甄氏冷冷的看着郭显,一句话不说。
周大夫人脸色愈发难看,小姑子将人带来交给周家家学,没想到周家学里竟然有郭显这么个玩意。
这让周家的脸都丢进了。
太对不起老白家了。
“知府大人这话说岔了,什么叫互相赔不是,明明是你家儿子的不是。我家和白家孩子可是一点错都没有,恕儿你给我说实话,方才郭公子怎么骂你的,怎么骂你爹的?”
许氏心想,这事闹大吧,反正这事她儿子已经牵扯进去了,加上她已经得罪了高氏,知府肯定会给刘鸿穿小鞋。
不如联合白家趁机闹大,反正忠靖侯府不会不管的,最好趁机把知府撸掉算了。
“……他骂二郎……我说让他嘴巴放干净些……”刘恕紧张的看着小福圆,他聪明的隐去了郭显骂小福圆的话,他不想被人知道他还想娶小福圆当媳妇。
“他就是骂我,问我是哪一家的敢多管闲事,还问我爹是哪一个。”
刘恕心里想,如果自己先说自家爹,那别人肯定以为是他先仗势欺人,反正欺负人的是郭显,锅都甩他头上没毛病。
“好端端的他为啥问你爹?”高氏问道。
“因为他说他爹是知府,在淮城还没有人敢训斥他。那我拦着他不让欺负二郎,他就问我爹是谁?我就说我爹是阳凤县县令。”刘恕一副很老实的样子。
知府大人气的闭了眼。
围观群众一脸恍然大悟。
“他就骂我爹不就是个县令,还敢拦着他欺负人,小心他让他爹把我爹的县令撸掉……刘恕可怜巴巴的看向刘鸿,一年愧疚道,“爹,你要是真被撸了,都是儿子的不是。儿子不敢仗义执言,你罚我跪祠堂吧。”
刘恕说完又看了小福圆一眼,小福圆心想,刘恕你的表演有点过火哈,收一收。
果然刘恕的话音一落,围观群众脸色都变了,尤其是淮城各县县令脸色更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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