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禥虽然将爱女记入玉牒时,偷偷摸摸。但是这喜悦却是由心而发。此刻闻言,也是含笑点头。仿佛脸上那多少年都没展过的细纹也浸染了笑意。
杨珍在一旁看着,心里唏嘘不已。
堂堂一朝天子,将自己的骨血认祖归宗,都做得遮遮掩掩,不敢大肆宣扬,更不敢普天同庆。能做的,竟然只是在后殿里和几个近臣,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那一晚,官家是真高兴,喝醉了就满嘴都是胡话,还好当时在场的都是心腹近臣。那贾相听了也只是捻须微笑,不置可否。
只是那话要传扬出去,这临安大内,怕是立刻就要迎来腥风血雨。
这时,只听那文天祥又道:“只是公主的生母是哪家的千金,为何不见册封旨意?”
赵禥脸色尴尬,轻咳一声。
贾似道没好气地瞪了赵禥一眼,清了清嗓子,却又不说话。
文天祥一头雾水,看看贾似道,又看看官家,忽然福至心灵。都说贾府的贾娘子年过三十,还尚未婚配,不知何故蹉跎至今,难道,难道竟然根子在这里?!
难怪官家对贾似道历来言听计从,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文天祥心里这么想,脸上就忍不住露了出来。瞪着贾似道,一脸的“竟有此事”?
贾似道看得碍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文天祥笑了笑,拱手贺道:“恭喜贾太师。”
贾似道心里很不是滋味,别人家当了国丈,那是光宗耀祖的喜事,搁他头上就得藏着掖着,还摊上个喜欢玩命的小祖宗。
“所以,贾太师提的那封旨意,其实是公主的册封旨意?”文天祥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也轻松起来,暗暗埋怨自己听到下属禀报,一点风声就专门跑这么一趟,真是小题大做。
“正是。”贾太师不动声色地捻须。
“那不知公主封号拟定的是什么?”文天祥凑趣地道。其实公主叫什么他不感兴趣。他就是觉得应该补救一下,夸赞夸赞公主的封号,也算是全了今日大家的面子。
“呃,监国。”赵禥道。
“啊?”文天祥以为自己听错了,困惑地扭头去看贾似道。
“监国!”贾似道重重地重复,“监国公主,奉旨监国!”
文天祥的笑容僵住。
随后,贾似道将范文虎等一众人的请功战报,扔给文天祥让他自己看。
厚厚几页,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其中一个名字反复出现。
文天祥仔细读了几遍,才指着那占了几乎一半纸页的名字,抖着手指,声音发飘:“这,这赵家班班主,赵草儿?”
“赵蕙,朕的爱女。”赵禥欣然答道。
“手握掌管天下机关的墨者?”
“不错!”
“救樊城百姓于危难水火?”
“设计元人回回炮还厉害的杀器?”
“亲至元军大营,设计离间将相?”
“然也!”
“这真是公主?!!”
“那还有假?”贾似道看着文天祥震惊的模样,一时也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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