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吃海瓜子?那我让老板炒一盘。”崔莺说着就要去叫老板。
李知涯见状赶紧说道,“崔姐,不用了,就是想起我爸说的谈恋爱要吃石榴,请客要吃海瓜子。”
“你就别总拿你爸做挡箭牌了,说说为什么?”刘虎拉着崔莺坐了下来,“你先听听这小子怎么说?”
李知涯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吃海瓜子费时间啊,不然菜吃完了,话还没说完,多尴尬,还得再加菜,多费钱啊。”
众人被李知涯这刻薄话说得哈哈大笑,冲淡了一丝来时的拘谨。
崔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靠着刘虎的肩膀问:“那没海瓜子怎么办,酱爆螺蛳行不行?”
李知涯摇了摇头:“螺蛳不行,主持人吃螺狮要扣钱。”(主持人说话时口齿不清,不流畅被称为吃螺蛳。)
崔莺笑的更厉害了,指着李知涯对刘虎说:“老虎,他太好玩了,你应该早点介绍我们认识。哈哈哈”
男人的友情有时候只需要一顿酒,刘虎几轮酒劝下来,大家更放松了,马杰克开始向大家介绍他的黄页大业,时不时的还用手在空中画着圈,形似一个大饼。
李知涯一边听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李副主任。只见他只是微笑着听着马杰克的介绍,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政策研究室,那可是大佬的孵化器啊,两代国师都是从这个神秘的有关部门起步的。
眼前的这位李副主任看上去也就30来岁,符合当前国家干部年轻化的要求,又是正科级,起点也不低,能主动提出和他们一起来,说明他不是迂腐的人。
年轻、理论水平高、级别不低、有想法,应该是后备梯队的成员,以后再进一两步没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李知涯转头朝着正看着马杰克的李副主任问道:“李主任,你们政策研究室是不是特别神秘,进去都是一摞一摞的机密文件,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特别有派头那种。“
李副主任这次来可不是真的来蹭一顿夜宵,他也有自己的盘算:想要在政策研究室这个地方进步,要么熬资历,要么有突出的政策理论观点被领导看中。
座谈会上马杰克特别是李知涯的观点和他正在写的一份材料里的观点不谋而合,让他产生了一种知己的感觉,知识分子追求的不就是想让自己的理念得到别人的认同吗?
以他的眼光来看,马杰克应该不是池中之物,多一个朋友也是好的。
而李知涯嘛,李玄并有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看轻他。只是这小子滑的很,得想个办法让他多说一些,有惊喜当然好,如果没有,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听李知涯这么问,他转过头来,笑着对李知涯说:“小李,回答你的问题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对今天周研究员的话怎么看?”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问,也都看了过来。
李知涯喝了一口汽水,不满的回道:“李主任,你这是欺负我啊,我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看法?”
刘虎用筷子指了指李知涯:“你小子别卖关子,赶紧说说。”
“说说就说说,说得不对可不能笑话我,而且我说了你们可不能出去乱说啊。”李知涯装作无奈的说道。
李知涯前面几手布置,自己都是躲在幕后,奥拉公司是陈教康出的面,出租车是李知明出的面,商标的事是让陆主任去办的。
但不能所有事都让别人出面,这个牌桌他迟早要上,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机会,他准备上桌了。
李知涯用手比了一个二,慢慢的说道:“周研究员其实今天说到了一个效率和公平的问题,他要的是公平。如果社会财富是这条鱼~”
他拿筷子把眼前的一条黄鱼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几份,用筷子指了指最大的一块:“现在这最大的一块是~”,他手指向上举了举。
接着用筷子指了指另一块,手指在李副主任和刘虎崔莺之间比划了下:“这块是你们的。”
最后指着鱼尾巴说:“这点才是我和老马的。我们俩就这么一个鱼尾巴,怎么办?”
说着,他拿起一盘白灼鱿鱼,整个倒在了鱼盆里。
“只有提高效率。既然一条鱼不够分,那就多做几条鱼。你们吃黄鱼,我和老马吃鱿鱼。”
“说得好!”李副主任连连点头,这小子果然是深藏不露,一条鱼就把现在社会财富分配的原因和解决方法说清楚了,他紧接着又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物质层面的,那精神层面的呢?”
李知涯心里吐槽,这是我配讲,能讲的吗?但不说,李副主任估计不肯罢休,既然上桌了,要想赢得别人的认可,就要展现下自己的实力。
他想了一会,就说了一句话:
“我们需要一个贴近时代的先进理论来重新统一思想,重建信仰。”
其他人或许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政治嗅觉很灵敏的李副主任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的确,现在很多问题的根源就是出在没有一个理论来指导现实工作,上层建筑的缺失造成了思想上的混乱,诸多的乱象和社会问题也由此诞生。
这是高层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也是市领导给政研室布置的最紧要的任务。但李知涯又是怎么一眼就看到这个问题的?正如李知涯所说,这是他一个高中生能有的想法?
李副主任从研究生毕业就一直在政策研究室,长期的理论研究和办公室生活让他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他并未对李知涯的话做出任何评价,而是喝了一口啤酒,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
“好了,该回答你的问题,政研室对你们可能神秘,对我来说,也就那样,反正天天就是看文件,写材料,我现在看到这些材料都想吐了。”
“来来来,我们今天相见就是缘分,大家干一杯。”刘虎很有眼力,赶紧招呼大家碰了一杯。
“在政研室,老同志们还是念旧,想着救,输血,救一个是一个,能救一时就一时,汽轮机集团的改制花了多久,浪费了多少时间,6月份才最后敲定。马老板说的对,我们停止前进,但时代不会等我们啊。刚才听了马老板的想法,又听了小李的这番话,大受启发,大受启发啊。”说完,李副主任一口喝完了杯中的啤酒。
“那李主任,我看报纸上说马上要开全会了,和我们说说呗,政策上有什么变动?”李知涯这么一问,众人也都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李副主任笑了一笑,手指了指马杰克和李知涯说:“你,你,说对了。”
事关保密,李副主任能这样说就已经把众人当朋友了。
马杰克拿起酒杯和李副主任碰了一下:“李主任,你也别叫我什么马老板,你比我大,叫我小马就行。”
喝了酒的李副主任看上去有点兴奋,他举着杯子说:“那你们也别喊我什么李主任了,我叫李玄,以后我就是老李,你是小马,你是老虎,你是小崔,你是小李。来,很高兴和大家认识,碰一个。”
李知涯也被刘虎逼着把饮料换成了啤酒,他伸着手说道:“我反正就一句话,今天在桌的都是我哥哥姐姐,以后我有什么事儿,你们别装不认识我啊。”
“放心,就算他们不认你,我肯定认你这个弟弟。”崔莺笑着说,“干杯!”
五只酒杯碰到了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在座几人现在可能在各自的领域还没有像后世那么大的影响力,但从今晚,他们已经渐渐的汇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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