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
李淑穿着羽绒服,看到小姑娘很利索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衣服也换好了,正在乖巧地等她。
临过年了,伊依的母亲明天就要回来,她该回家了。
“帽子可要戴好,外边正下雪。”
“好的呢,谢谢阿姨,这一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
“那有什么呢。”
提着行李箱的少女很懂事,临出门前很郑重地跟李淑道谢,让李淑欣慰的同时,心底也有不舍。
这是一个她难得觉得很好的小姑娘,不止是因为她学习很优异,伊依学习上的名列前茅,相较于她本人其他方面来说,在李淑的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她在家里借住了一个多月,每天起的都很早,早起都会去铲猫砂,喂猫,这本来应该是江小松的活,李淑也跟她说过几次让他来就好。
铲猫砂是很臭的活,不适合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来做,但伊依偏偏做了,还每天都做,不厌其烦。
没事的时候,李淑做饭需要收拾菜了,伊依就会凑过来,帮忙削個土豆,分担一下择菜的活计,又或者李淑在这头切肉,她在另一头洗菜,每次都是洗的干干净净放在小盆里地端给她。
吃完饭了,伊依也总是会主动收拾盘子碗筷,李淑说她来就好,她就抢着端走,洗碗去了。
李淑的茶杯常年泡茶,有时伊依自己倒水的时候瞧见她杯子空了,她就会给她添杯热水,要是茶水隔夜了,她也会帮李淑重新泡一杯。
客厅的桌上放着李淑的茶杯,茶水汤色浓郁,冒着热腾腾的水汽,这也是伊依收拾东西之余给她泡了一杯。
“行李箱先在放这,等他等会上来帮你提。”
一家人居住的单元楼是低层,没有电梯,伊依提着个大行李箱下去不方便,李淑喊住她。
“没事哒阿姨,我拿得动。”
行李箱很大,里边塞得满满的,娇小的女孩没法提着下去,就只好两只胳膊抱着行李箱往下慢慢走。
李淑回头望望泡好的茶,再看看努力抱着大箱子往下走的伊依,眼中除了很多不舍,更多的又是一种复杂。
多好的孩子,相处的时间不长,她却感觉多了个女儿,多了一份牵挂。
只是转眼一晃,这就要走了。
也不知道以后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到家里来。
拧上茶杯盖,李淑出门,准备帮着她一块搬行李箱。
她刚关上门,听到楼里有单元门打开的声音。
“你怎么自己拿着就下来了,给我。”
“就两步路了,我拿就好了,你搬了这么多花盆,休息一会。”
“给我。”
少年的脸红红的,喘着粗气,依旧不由分辨地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提着就走
冬天的单元门都是有一层棉质的厚帘子的,要不外边的冷气会钻进来,所以越厚越重越好。
江小松提着行李箱出了门就站下,一只手提箱子,另一只胳膊揽开一边门帘,身子也挡着门,像一个为公主护行的骑士。
“我可不是公主。”
门帘很重的,伊依不想他揽太久,快快地出来。
“给我吧。”
她出来后又想去自己拿行李箱,可江小松一声不吭,还是提着就走。
单元楼门前停着李淑的车,后备箱开着,堆满了绿植,这都是王慧贤当初出差前托她帮忙照顾的。
花盆有大有小,大的需要伊依伸长胳膊才能环抱住,里边的土又厚又深,在家里她跟妈妈都是一起搬才能搬的动。
这样的花盆还不止两三个,她搬一个小些的胳膊第二天都会酸痛地抬不起来,而江小松刚刚把所有的花盆一趟趟全部搬下来,放到了后备箱。
后备箱已经放不下了,江小松拉开后车门,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去。
傍晚天色稍暗。
雪轻轻飘着,下的很小,落的很柔。
几片雪花飘飘洒洒到了他的头顶,还没接触到就化开了。
来回搬了不知道多少趟花盆,江小松喘着的气很粗,胸膛不断起伏,眉毛有冻结又融化后的水珠落着,他的头顶还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这一点都不滑稽,伊依看得很心疼。
“帽子怎么都不戴呢,给你,戴好。”
“没事的,不冷。”
“戴好。”
这一次伊依又很固执,把自己温暖的帽子摘下来,给他套在头上,盖好头顶,遮住耳朵。
江小松望着她怔了一下。
来回往返于室内室外,让他的脸冻的格外红。
伊依伸手去摸,他的脸庞也非常冰。
“辛苦了。”
“还好。”
江小松的头往后缩了缩,自顾自上车,坐到副驾驶先去休息了,
待会到伊依家楼下他还得把花盆再搬回去,还要再辛苦一次。
只是比起寒冷,疲劳,他更在乎的是即将的分别。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还没怎样好好享受和她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这就要分别了。
忘记了听到她要回家时他是怎样一个心情,似乎是没有特别的心情,只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望了蛮久的。
望着窗外寒冷的傍晚天空,江小松的呼吸还是那样急促,就和藏在他那宽阔胸膛下剧烈跳动的心脏一般。
伊依和他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吗?似乎没有,他依旧吃吃喝喝,依旧学习娱乐。
只是这段日子,家里多了很多不嘈杂反而很融洽和谐的声音,多了个喜欢找各种理由和他亲密的小女人,他的脸上也多了很多笑容。
这样的日子,就要过去了吗?
江小松倚靠着冰冷的车窗玻璃,望着窗外的眼神十分空洞,兴致缺缺,又徬徨失措。
有些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正在经历时的美好无从察觉,唯有即将失去才觉得弥足珍贵。
后车门打开,伊依上了车。
“要说再见了哦,小江同学。”
“再见就再见。”
他靠着窗,头也没回地这样说,看起来一点情绪都没有,一点都不难受。
伊依微笑,慢慢搓着小手。
“能习惯没有我的日子不?”
“没有你的日子又怎么了,我都这样过了几十年了。”
这样的话听着很无所谓,可都不用伊依,任何一个人来都能听出他语气里浓浓的不舍,还有苦闷。
江小松靠着窗玻璃,手放在腿上,大拇指指甲戳着大腿,很用力,他却好像没察觉。
逞强是常见的,他的逞强嘴硬对于伊依来说就更是司空见惯。
也不拆穿,她还是在搓手。
“月月你见到没,我出门的时候都没看到它呢。”
“不知道,没看到,丢了吗?”
听到月月不见了,江小松这才终于转过头,他脸上各种复杂的神情尽收于少女的眼底。
心中轻轻叹气,她内心也是非常不舍这样的日子。
“可能藏起来了,人一出门,它就也很喜欢一块出门,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估计就在车上。”
话音刚落,伊依就看到车座底下轻轻摇动的尾巴。
她把手往下探,从下边抱住猫猫的腰,抱起来面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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