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又是新的一天。
腊月二十九了,公历来说,已经是1987。
此时的年味已经很浓郁了,大大小小的孩子揣着瓜子花生到处跑,时不时便有鞭炮声响起,尽管还没到三十,那些兄弟姐妹多且关系好的,已经开始团年。
那是要团好几天的,从一家,到下一家,再到另一家。
陆岩窝在稻草垫就依旧松软温暖的床上,听着,看着,直到“砰砰砰”陆晴来敲门,才懒懒起床。
“我就知道。”
“快点啦,赶年货都不积极,大懒虫。”
很显然,对于大哥的懒散,女孩很不满意。
陆岩若无其事,刷牙,洗脸,一边帮着分水取昨天做好沉淀出来的藕粉,一边问道:“怎么就你一个,陆三陆四呢?”
陆晴噗嗤就笑:“陆三跟朋友打兔子去了,陆四看陆三跟朋友打兔子去了。”
“……”
“好吧,来了也指望不上,笨手笨脚的,也就能干点力气活。”
陆岩摇头。
其实他也没什么想法,他就随口一问。
倒是陆晴,八卦得很,紧跟着又问道:“哥,你跟杨雪姐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陆岩好笑:“能什么情况,就你看到的情况呗,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啊?”
陆晴满脑袋问号,显然听不太懂。
陆岩道:“就是那种比一般朋友好,比较默契,但又不是恋人的。”
“哦。”
陆晴似乎有些懂了,很快又愤愤道:“哥你这都是废话,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事没事一起过家家,可不比一般朋友好?”
“好像也是。”
“青梅竹马,青梅竹马,不外如是。”
“可惜造化弄人,青梅不敌天降。”
陆岩叹了一声,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这故事是蛮可惜的。
尤其原主所托非人,青梅又没什么过错。
陆晴却又迷糊了。
青梅不敌天降,什么鬼?
怎么老是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难不成是高烧后的后遗症?
陆岩好笑:“行了,别想了,不是要去赶年货么,快点的。”
“哦。”
陆晴点头,很快又想起不对,恼道:“我很快了,是你在磨蹭,赖床,还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嗯,都是我的错,我有罪。”
“这还差不多,哥,你说起码可以把正月做完,那咱得赚多少钱啊?”
“你自己算啊,不是要考中专么,这都算不清,还考什么中专?”
“谁说我算不清了?”
“那你又问?”
“我乐意!”
“……”
就这么拌着嘴,不知不觉,沉淀出来的藕粉悉数取出吊上,此后不久,兄妹俩一道出门。
天气依然晴好,仿佛昨夜的寒风只是错觉。
当两人来到老宅门口,陆三陆四已经等候多时,老陆何女士也备好了板车。
杨雪姗姗来迟,直筒裤,黑皮鞋,雪白的围巾遮住半张脸:“等急了吧?过年了,来买东西的小孩有点多。”
“没事,我也才刚到。”陆岩笑道,随后队伍上路。
“赶街啊?”
“是啊,这不,都过年了,还什么都没买呢!”
“……”
“过個热闹年啊!”
“是,热闹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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