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日休是晚唐有名的文人、诗人、大家,但当他站在梁信面前的时候,后者最直观的想法就是这老人丑的简直有点可怜了。
他今年四十九岁,在古代,尤其是晚唐这时候,其实也能算是长寿。
“草民皮日休,拜见郓州刺史。”
皮日休之前应该是有官职的,但他以草民自称,显然是有别的想法,梁信搀住他,温和道:“早听说皮兄文名,在下心向往之,没想到今日能亲眼看到。”
两人彼此见礼。
虽然有年龄差距,但梁信是刺史,皮日休自称草民,身份地位就摆在那,梁信称呼他为兄,反而是抬举了皮日休。
而且梁信说的倒也不完全是吹捧,皮日休的才华是很高的,但对于后者来讲,他之前只做过一任小官儿,又在乡野隐姓埋名一段时间,想来早已被世人所遗忘。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刺史,竟然会对他如此客气,倒是让皮日休越发对他心生好感。
“您这次来,所为何事?”
梁信问道,他抱歉地笑了笑,抬手指向远处,道:“实不相瞒,在下才就任刺史,每日都得忙着处理公务和抚恤黎庶百姓,若是皮兄有意闲谈,那就不用多说了。”
皮日休哪里敢因此见怪,何况他自个也是出身贫寒,知道民间疾苦,梁信说话这般直白,倒是更让他觉得这少年越发亲切。
“草民受人所托,知道黄巢贼军已退,梁刺史在郓州上任,现如今前来送一封信给您。”
“谁的信?”
“寿张县县令。”
梁信伸手接过信,默默看了片刻,心里暗自思索。
黄巢军先前在郓州境内大肆劫掠,可以说是把除了郓州城以外的地方全都抢了一遍,寿张县便是其中之一。
现在寿张县令亲自写信,希望梁信能够派人送一些粮食过去,因为全县都已经被抢的差不多了,再没吃的,怕是下一步就得吃人了。
“这個倒是好说。”
梁信收起书信,对皮日休笑道:“皮兄远道而来辛苦了,还请随我回去一叙。”
“好。”
......
作为郓州刺史,管的肯定是一州之地,但现在梁信的政令也不过是只能在郓州城内施行。
郓州境内数万黎庶,正日夜翘首等待着自己,所以梁信愿意把粮食送到寿张县赈济百姓,但问题是,
吃了粮食,
可就是我的人了。
城内不缺甲胄,少的是兵卒,梁信之前就已经让兄长去清点城内青壮,但这次可不打算带他们出门。
自己出身寻常,梁家在郓州当地更是没什么名声,无法给他任何宗族上的帮助,
“孙昌,带一队人,跟我出城拜谒宋公去。”
“诺。”
......
“哟,贤侄你怎么又来了?快坐吧。”
不过是一夜的时间,宋威这次是端坐在帐内迎接梁信的,态度也很热情。
昨晚从那两个将军手里骗出来的“投资”,至少有一半落入到了宋威手里,等于是平白吃好处,所以见到梁信就跟看到送财童子一样亲切。
“贤侄你来的正好,老夫昨夜又考虑了一下,既然是一个月后就能拿到回报,那...老夫能不能再追投一笔?”
梁信昨晚对那两将军说的很清楚,先来先得,宋威当时就坐在一旁肯定是听到了;现在他又这么说,明摆着就是要从梁信手里再抽一笔。
梁信点点头,平静道:“晚辈的一切都是宋公给的,宋公有所请,晚辈自然奉从。”
“好...嗯,那你今日来,又是有什么好事啊?”
“确实是好事。”梁信立刻回答道:“郓州境内几个县派人星夜送来书信,说是黄巢余党依旧在各处流窜,人数不多,晚辈便想带些兵马出去平定,也好得些战功。
只不过...”
“你郓州城内,难不成还没有些许将士?”
“正是只有些许将士,所以晚辈怕力不从心,只好腆着脸来找宋公帮忙了。”
梁信恳切道:“晚辈斗胆,向宋公借些兵马讨贼安民,但凡有战功缴获,全都是宋公的,晚辈只希望能够借宋公之力,还郓州黎庶一份太平。”
话说的很漂亮,再加上梁信这两日确实很会做人,给足了好处。宋威思忖片刻,微微颔首道:“我借你九百步卒,一百骑兵...一千人,应该足够你安定郓州了。
只是这些人的钱粮吃穿,都得你负责。”
“晚辈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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