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杏实摇摇头,“我要先去一趟医务室,等一下我可以吗?”
灰原心里纳闷,心想为什么杏实要这个点儿去医务室:“山户同学,你身体不舒服?”
“没,就是有些事......”
山户杏实也没指望灰原能够理解她,径直转身,在狭长的廊道里左拐右拐,来到了一楼角落里的医务室,虽然放学了,但一楼的医务室还没有关门,相反,有不少小孩子从医务室里走出来,有男有女,他们有说有笑,走出门后对着穿着白大褂的医务室老师鞠了一躬:“老师再见。”
年轻的男老师约莫二十五六岁,长相很白净,一看就是还没有接受过社会和职场的毒打,脸上没有皱纹,皮肤很光滑。再往下看,白大褂里套着毛衣,从白色的袖口里伸出来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不弹钢琴可惜了。
“再见。回家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哦!”医务室的男老师摆摆手,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山户杏实的身上,“哦,是杏实来了,进来吧。”
他闪开医务室的门,请山户杏实进去了。
然后,他又看向灰原哀,眼前一亮,心想是从没见过的生面孔:“——你是?”
“我叫灰原哀,今天刚刚转学过来的。”
“哦,你就是那个转学生啊!你很有名气哦,已经有不少学生跟我提到你了。确实很可爱哦!不过也要多笑笑才行。”那个男医生笑了笑,“那,你是身体不舒服?”
“我要和山户同学一起回家。”
“哦!”医务室老师笑了笑,“那进来吧。”
灰原走进医务室,没看到杏实,偏起头再瞧,发现杏实已经跑到了被医疗屏风围起来的病床上坐着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
灰原霎时皱起了眉头。
“灰原,你就在先这里等一下吧。”医务室的老师随手指了指椅子,示意灰原坐在这里等。
可灰原一把拽住医务室老师的手:“——老师,你要对山户同学做什么?”
男老师愣了一下,望向灰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呵呵一笑:“要做什么......听上去怎么这么别扭?就是和你的朋友谈谈心,在这里等会儿吧,很快就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进被医用屏风隔断的休息间,山户杏实正坐在病床上等他。而灰原自然不可能真的坐在原地等待,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的旁边,耳朵凑上去偷听。
“——杏实,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屏风后面传来那年轻男人的声音。
“宅间老师......”
宅间,这个老师姓宅间。
灰原在心里反刍了几遍这个老师的名字。
山户杏实在学校里和谁交往密切,都说了什么,这都是要告诉菅野的,她可不能忘记这个名字。
“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是说好了什么都要告诉老师吗?”
灰原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应该说出的话语,莫非这个老师真的......
“老师,我......我觉得这样不对!”
“什么不对?和老师谈心,不会让杏实舒服吗?”
“不是这个......我......”
“说起来,杏实,肚子好点了吧?还会疼吗?”
安静了一两秒钟后:“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你躺到床上,我来检查一下。”
“老师,我想回去了,妈妈还在等我回家......”
“那怎么行?杏实也不想让妈妈担心吧?如果因为隐瞒伤势生病的话,妈妈又得为了杏实忙来忙去了,杏实不就是为了避免让妈妈担心才会来到我这里吗?”宅间医生的声音很温柔,但这种温柔却令隔着屏风的灰原感到作呕。
“来,躺下。”
“老师......我好难受......”灰原听到了杏实委屈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推倒屏风,那屏风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了宅间医生的肩膀上。
“——你没听到杏实不乐意吗!”
说完,她一把拉住山户杏实的手,拽着她逃离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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