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武士应道。
……
无论是再高端的牢狱,牢房都不见得有多么豪华。
墨家巨子所在的牢房,是一个单人间,非常的低矮、狭窄,只有一张草床和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木桶。
落脚之处不过二三。
在这样腌臜的环境中,一个手脚带着镣铐的男人正无比认真的盯着面前的土墙。
那面土墙什么都没有,连一只虫子都无。
牢房外的人隔着铁栏看到了这一幕,出言发问:“巨子在看什么?”
随巢的目光半分不曾移动,嘴中的话冷的瘆人。
“在看你的死期。”
牢房外的高窗射出一道日光,照在铁栏外那人的脸,映射出一张莹润的脸。
正是韩亥。
他轻轻掸去一张木凳的灰尘,安然坐了下来。
“巨子身陷囹圄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给你的底气?”
“是明鬼吗?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神通只能呆板的惩恶扬善而已。你可以领死一试,韩某不认为自己所行是恶,说不定你的死还会帮助韩某做成所期之事。”
“三教靠着轮回、转世、书中言,一代又一代的积累底蕴,才有今日威压天下的态势。”
“这告诉我们什么?”
“这告诉我们,只有积累才能问鼎巅峰。”
“把史书往前翻翻,看看当年的大国是何等姿态……又是五霸、又是七雄,这些国家如今安在?还不都成了历史中的泥沙。”
“今朝推旧朝,一直在改朝换代,大国如何能积攒国力?”
“大国如果不能积攒国力,发展到足矣和三教抗衡的规模,这世间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百家的立身之所。”
法家可以为商国效力,但他们能为儒教效力吗?
不可能。
门户之见比世间的任何一座山都要高。
“驭民五术的弊端我比你还清楚,但在当下时局,这是抗衡三教的唯一办法。”
“商王英明,看到了驭民五术带来的光明未来……那是一个可以让大商的层一代又一代积累下去,而不需担心贱民推翻自己的未来。”
“奋三世、四世、五世,乃至六世之余烈,未必不可以和三教抗衡。”
韩亥言之似乎都有理,随巢听之却都不入耳。
只道:“行驭民五术者,吾必杀之。”
“哪怕是商王?”
“不论是法家,还是商廷。”
韩亥嗤笑了一声,指了指他道:“所以我说你们墨家都是一群愚不可及之徒。”
“三教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少不了你们这根搅
屎棍的帮忙。”
“我等向商君传授驭民五术,最该急的应该是三教,但真正蹦出来的却是你们墨家这群无关之人。”
“驭民五术会牺牲下层的活力,但那又如何?一定有人牺牲,这是世间的常态。五国对于三教来说不也是下层吗?他们的发展难道不是在吮吸五国的国力吗?”
“连年征战,你以为三教真是要帮谁成为天下共主?还不都是为了消耗五国国力。这与驭民五术中的疲民、贫民之策,又有何不同?”
“你要来杀我,却不敢杀去三教的祖庭。随巢,你也不过是个双重标准的小人而已。”
韩亥说道最后,语气已几近于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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