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还有多少？”

“不到十颗，这东西无非只是延缓绝情花的毒素，一旦用尽，那便无力回天了！”

程华从自己怀中掏出一紫红色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半透明的，像是一颗还未长成的珍珠，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若有似无，很难捕捉。

“焚香丸的功效，当年老祖宗从凤梧国夺来的时候，就已经记载在了国书上面，不用你提醒，本王也清楚。”

慕亦尘把焚香丸吞下，身体里一直躁动不安的真气得到调理，很快便归于平静，一头的冷汗也消了大半，人也有了力气。

这药丸的功效永远是立竿见影的，但药力实在太大，若不是慕亦尘这种常年习武之人，身子的基础好，换做是普通人，肯定早就已经扛不住了。

焚香丸原本是天下奇毒，和绝情花倒是相生相克，现下以毒攻毒，还能够挺一段时间，可这药丸原本就非常难得，配置的药方，也在凤梧国灭国的时候丢失。

如今也就只有不到三十粒药丸存与大齐皇宫，如今被慕亦尘用的，也就剩下不到一半，绝情花的毒素也越来越浓，原本一月才用一粒便可压制，如今不到十天就要用上一颗。

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的话，很快焚香丸就会被用尽，到了那个时候，慕亦尘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除了你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玉儿！”

“最多半年！”

程华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作为兄弟或臣子，绝不可看着慕亦尘这般的自暴自弃，毕竟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到时候大齐便会彻底乱了套。

可作为情敌，若是他不在了，傅锦玉便没了指望，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心思，兴许他们两个还有未来。

在两种情绪的拉扯之下，程华一直都是优柔寡断的，否则按照他以往忠肝义胆的性子，早就把这件事情告知与叶落，并且制止慕亦尘继续服用焚香丸。

“半年之后，药丸用尽，你有想过要如何续命吗？”

“玉儿再有五个月，便要生产了，于太医说，按照脉象，该是个男孩。”

慕亦尘像是在所问非所答，但程华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殿下想让幼主即位，皇后辅佐，大臣托孤？”

“你和叶落能够做到，本王信得过你们！”

这话说着，慕亦尘已经走到程华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极为严肃的继续说道，“这是本王的宿命，本王认了，你们也得认，明白吗？”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值得，”慕亦尘毫不犹豫，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从未如此执着过，“若与玉儿分开，能够保得住本王这一条性命，可终日都在思念之中备受折磨，那不如就像是现在一样，一了百了，也算是痛快！”

“可您走了，皇后娘娘该如何？”

“玉儿是个坚强的女人，本王看得出来，她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这就是为什么，慕亦尘无论用尽什么样的方法，都要让自己活到孩子降世，并非只是想要一个继位之人，更是为了让傅锦玉能够有所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