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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咕咕”了一声,从沈危怀里腾空而起,眨眼间已经到了大门外的树林上空,等众人回过神再看,只能看到在星空下翱翔的小小影子。

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包括陈丽浩和沈危,他们还都没见过叶星辰真正飞翔的样子。

唯一见过的卫不争,开始是开心,因为奶奶看到白鸟飞上天,又看到陈丽浩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已经开始相信他的话,不再害怕了,但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叶星辰那小丫头的性格和她妈妈的文静淡然是两个极端,特别的调皮好动,一上去就不下来了,任卫不争怎么打唿哨,她就是在极高的空中一圈一圈地飞,好几次还脱离了他们的视野。

卫不争试图用一缕清灵接近她,无奈她速度太快,卫不争远距离操控灵力的能力还不够,每次清灵出去几百米,她就已经飞到另一个方向了。

小丫头飞了快一个小时,在卫不争、陈丽浩和沈危被冻昏之前,终于落了下来。

卫不争从陈丽浩怀里把她接过来,用神识和她交流:“叶星辰,你不听话,明天的奶和甜果果都没有了,都给丽卷、背带裤和小狗狗了。”

叶星辰“哇”地一声展开翅膀,把卫不争的头整个给糊住:“咕咕,咕咕,咕咕。”我的奶,我的果果,我的甜果果。

卫不争说:“你让哥哥和爷爷奶奶、妈妈、叔叔冻得半死,果果没有了。”

叶星辰不知道怎么想的,翅膀一收,跳到了沈危怀里,对着他的脸:“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他们都回屋坐到餐桌上了,她还对着沈危不依不饶。

沈危淡定地吃自己的饭,不搭理小家伙,眼睛里的得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卫不争嫌他抱着那么大只鸟吃饭占地方,过去把叶星辰收进了空间。

李青鸢和李青武轮番给奶奶往碗里夹菜,让奶奶能端到嘴边吃罗冲把一个粗陶盆烤得热乎乎的,让奶奶的脚放在里面,盆的温度只要低下去五度,高佑翔就告诉罗冲,罗冲再放出几簇火苗,围着盆继续加热。

王政清和项蓁、高佑翔、李东源、林雨舍不得好酒,每次只抿一点点,过会儿就和爷爷碰一个。

爷爷看着热热闹闹的屋子,一脸满足。

沈危和卫不争没有喝酒,卫不争对酒精比较敏感,为了避免自己睡得太沉出现意外,他从不沾酒。

他看沈危。

沈危小声说:“我们必须有一个人保证绝对清醒,这是……习惯。”

吃完了饭,要休息了。

爷爷奶奶还睡自己的房间陈丽浩和李青鸢睡西厢房北屋李东源、林雨睡中间那间,罗冲和李青武睡南头那间。

本来说的是沈危和王政清、项蓁、高佑翔一起睡堂屋,因为堂屋有两个大沙发,再抬过去一张床就可以了,他们有一个人要负责警戒。

可沈危横竖不肯去,说他们明天就要走了,他有很多事,必须和卫不争商量。

王政清和项蓁也不欢迎沈危,说身边有个长官,想发个牢骚都得悠着,太憋屈了,坚决要把沈危送出去。

卫不争去爷爷奶奶房间,看着他们上床,平时都是奶奶睡里边,今天他让爷爷靠里睡,他要给奶奶做点治疗,只是,因为奶奶已经变成丧尸三个多月了,他不确定自己的治疗有效果,所以没说,就是坐在床边,拉着奶奶的右手,陪着爷爷奶奶说了两个小时的话。

中间,奶奶对爷爷说:“不争一回来,我觉得哪儿都好了,这会儿,我浑身都暖洋洋的,比泡热水澡还舒服。”

卫不争说:“今天你们太累了,我也有点累,明天,等沈危他们走了,我给你们弄水,你们好好洗个澡。”

奶奶高兴地答应了,她原本是个非常干净讲究的女人,即便在乡下农活比较多,家里还要做豆腐,非常忙,家里家外她也总是拾掇得干干净净。

看着奶奶睡着,卫不争把自己的保温杯召出来,放在桌子上,小声对爷爷说:“晚上渴了就喝,让奶奶多喝点,没有了您使劲喊一嗓子,我就过来。”

爷爷没有了在大家面前的精神,歉疚地说:“我们俩,连累你了。”

卫不争说:“没有你们,我这会儿连骨头都没了。爷爷,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还有连累的说法吗?”

爷爷笑着点头:“是我老糊涂了,胡说八道,你快去睡吧。”

离开爷爷奶奶的房间,卫不争在走廊里站了好几分钟,才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房间里还亮着蜡烛,沈危躺在被窝里,右手在外面,手里在玩一把枪,就是他感染上忖心乌冲时,交给卫不争,让他了结自己的那把。

看到卫不争进来,他把枪往枕边一放,把被子掀开一边:“快进来,给你暖好了。”

卫不争解着防寒服的扣子说:“四条被子,一人两条,正好,我不习惯和人一起睡。”

沈危把被子掀得更高点:“在这么困难的时期,浪费资源是要被老天惩罚的,快快快。”

卫不争转身抓住被子给他掖在身下,走到靠墙的铺板前,拿起两条被子回来。

沈危侧过身,一副失望的样子看着他,说话却是笑着的:“明天我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对我一点就不留恋吗?我可是一想起要和你分别,就肝肠寸断呐。”

卫不争把被子铺好,脱了外套坐进去:“你不是说你们那儿离我们家就一百多公里,你可以随时过来吗?还有,你肝和肠子都断成肉馅儿了,还有心情跟我耍贫?”

因为不关注,卫不争原来不知道,中州战区司令部,就在朵玉村一直向东,大约一百三十公里的青莽山南麓,距离长丰市区六十公里,这个距离,在公路交通正常的情况下,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隔三差五地大家见个面,确实不是问题。

可现在问题就大了,公路粉化,沈危也不可能永远有汽油用,以后大家想再见面,步行的话,一个月能有一次就算是不错了,卫不争这话,摆明了就是耍赖呢。

何况,最后两条,沈危也含糊地和他表达过一些自己的担忧。

部队的状态现在完全无法判断,也许,基本正常,那么当前情形下,沈危回去后,可能马上就会被派出去继续执行任务,中州战区辖中东部十七个省,谁都不知道他会被派到哪里去。

还有一种大家连想都不愿意想的可能,中州战区司令部高层瘫痪,上层失去对部队的实际指挥权,那沈危就要面临更为艰难的选择,这绝对不是三两天就能决定的事。

还有沈危本人的因素,他对父母和妹妹沈衣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没有像卫不争和林雨那样表现出对回家的十分迫切,并不是他不担心,而是因为他本人性格和职业养成的习惯,让他不表现出来而已。

万一家里人出了事,沈危肯定要留在身边照顾一段时间,那时候别说随时,三两个月他能抽时间来一次就是好的。

一路上看到那么多丧尸、僵尸和各种意外,卫不争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这是拿着沈危自己的话挤兑他呢。

沈危趴在枕头上,看着卫不争夸张地叹气:“妾有心,郎无意,真乃人间惨剧。”

卫不争一口吹灭了蜡烛,拉好被子,把自己的左手从被窝侧面伸出去,拍了一下床:“现在是十点半,你还八个小时的治疗时间,你如果不想治……”

他没继续说。

因为沈危的手已经伸过来,和他手心相对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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