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元璋的话，朱标有些犹豫了。

自己这个父亲，有些凌驾于律法之上了啊。

“老大，朕现在便是这大明的律法，等你将来做了皇帝，天下宁定了，你愿意遵行大明律，是你的事情。”

“现在，是朕在坐这个皇帝，天下初定，民心不稳，不采取点儿非常手段，如何震慑这些宵小之徒！”

朱元璋面色如常，一旁的朱棣心里却是有些不得劲。

自己这位铁腕父皇，什么时候对自己说话如此的客气了？

刚才那番话，也就是大哥说的，若是自己说的，恐怕现在鞋底子已经飞过来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对待各个龙子，也是各有不同啊。”

朱棣暗暗摇头，叹息一声。

“蒋瓛，朕的命令，听清楚了吗？”

见蒋瓛还在，朱元璋有些不悦，看向蒋瓛，意思就是，你该告退了。

蒋瓛能做到锦衣卫都指挥使，自然不是傻瓜，察言观色的本事乃是炉火纯青。

“陛下，太子殿下，燕王殿下，微臣先告退了。”

说罢，蒋瓛转身离开了大殿。

“父亲，这个蒋瓛，我总觉得，眼神飘忽，面带奸诈，有些阴险狡诈，不像是良善之辈。”

蒋瓛走后，朱标看着蒋瓛的背影，有些不太舒服，当即便是把自己的观点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朱标此话一出，朱棣顿时心惊肉跳。

这蒋瓛现在可是父皇面前的红人，大哥这么诋毁于他，这回，父皇该发火了吧。

出乎朱棣的意料，朱元璋看向朱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老大，就拿你的恩师，宋濂先生举例吧。”

宋濂，明朝洪武年间著名的大儒，太子朱标的恩师，为人耿直，乃是朝野上下有口皆碑的谦谦君子。

“宋濂先生，你觉得，他能做的了锦衣卫都指挥使这种两面三刀，背后阴人的差事吗？”

想起自己的恩师，朱标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神色。

然后，重重的摇摇头：“恩师，断然不会做这种害人的勾当，即使要做，估计也做不好。”

“那边是了，骏马能历险，犁田不如牛，坚车能负重，渡河不如舟。”

“每个人，或者说每一类人，都有他独特的优缺点，就像这蒋瓛，朕也知道，他不过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宵小之辈，但是，锦衣卫不需要谦谦君子，需要的就是这种奸诈小人。”

“而教导未来的储君，则是必须要用宋濂先生那样的谦谦君子。”

仿佛是因为马皇后的死，让朱元璋意识到，自己也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时日不知道还有多少。

所以，在对待朱标的事情上，朱元璋决定，由自己亲自来当这个帝师，亲自教自己这位最被看好的继承人一些，帝王之道。

是的，帝王之道。

为人处世，宋濂已经教完了，而且，教育的很好。

接下来，就该自己这位父亲兼帝皇，教会自己这个宽仁的长子，如何当一个好皇帝，如何将大明的江山，赓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