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已经开出了市区，并没有直接上高速，而是往荒凉的地带走去，让沈星想到了前几天的青天演武，也是这种情况。

这条路沈星有些熟悉。

在车上叽叽喳喳的学生，似乎兴奋劲已经过去了，有的低头玩手机，有的干脆直接眯着睡觉。

沈星的脸色很难看。

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而是晕车，尤其是坐这种大巴车，简直就是噩梦。

之前上来的匆忙，没有准备晕车药，沈星只能一肚子苦水自己忍着。

苏萱也看出了沈星的囧状，把自己喝水的一个粉红色水杯递过来。

“喝点吧。这一趟不知道要去多久，你不带行李就算了，水也不带吗？”

沈星接过水杯，里面的水还是温的。但这是苏萱的私人用品，如果他也用，不就是间接接吻了吗？

沈星正在犹豫，忽然车身经过崎岖的地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也不管那么多了，举起杯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虽然还是晕车，但比之前要好一些。

苏萱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沈星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苏萱的笑容恬静而美好。

“我从来没想过，你也会晕车。”

沈星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我会晕车很奇怪吗？”

苏萱双手托着腮，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轻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高高在上，强大而陌生，我们好像是朋友，可我从来没了解过你，也从来没想过你这样的人，也会有晕车的习惯。”

沈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萱。

以他的洞察力，能够察觉到苏萱的距离感。

沈星从来没跟苏萱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没说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每次你出现，都像是一个英勇的骑士，”苏萱脸上带笑，却无奈地摊了摊手掌，“可我从来都不是公主，我只是一个永远不会有南瓜马车的灰姑娘。”

沈星没想到苏萱会在此刻说出这番话。

他很想告诉苏萱，他没有她想的那么光辉伟大，他只是一个同样出身平民区的高中生。

眼前的姑娘，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她是喜欢自己的吧。

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因为他会晕车而觉得两人相隔没有那么远。

沈星发现他的手有些抖。

他的心更抖。

他的喉咙抖了抖，脱口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没你想的那么高，也没你想的那么远，你愿不愿意……离我更近一些？”

说出这句话，沈星感觉浑身轻松了好多，比看到骆西山走向迷雾林深处的时候更轻松。

这是他第一次向女孩儿表白。

应该算是表白吧？

之前沈星和徐可在一起，并没有表白过的经历。两个人更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年龄差不多了，就自然而然地在双方家长的引导下在一起了。

沈星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跟苏萱说的那句话，就是在说这四个字。

说出这四个字的人，当然也都希望对方用五个字来回应。

我也喜欢你。

可沈星却没有等来苏萱的回答。

他抬起头，看到苏萱的头斜靠在车窗上，已经沉沉睡去。

沈星坐在她身边，能够清晰地看到苏萱长长的有些弯曲的睫毛，能够看到她耳廓上细微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