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郭大人不愿信我,但事态紧急,我也不得不来这一趟了。”
嗅着那酒香,郭棠的态度也松动了几分:“怎么,苏渊那个老家伙也遇到麻烦了?让个入了宫的女儿来找我?”
“不只是家父,这次的事情牵扯众多。郭大人,我便直说了,你可是那弘恩阁阁主?”
听到“弘恩阁”三字,郭棠神色骤然一凛,语气却依旧平静。
“我为官多年,何时去开过书斋?今日我累了,娘娘还是回去吧。”
见他这态度,苏栎妗心中愈发笃定:“郭大人!如今朝内到处都是蒙古细作,若是您不管不顾,那不光是我们苏家,整个大梁怕都危矣!”
郭棠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来:“你说什么?朝中混入了细作?”
苏栎妗有些诧异他竟然不知,但仍是老实承认:“是的,我已捉住了一个,还取代了她的身份。”
她将那玉牌取了下来,递到郭棠眼前,郭棠细细摩挲着碧玉腰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哼,看来我被关着这段时间,那些杂碎没少动作!”
他端起玉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娘娘可有利刃?”
苏栎妗从靴子中抽出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递了上去。
郭棠接过匕首,将上衣褪去,露出满是伤痕的身躯。
在苏栎妗惊诧的目光中,他麻利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臂,一枚带着血肉的玉扣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郭棠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简单用衣带止了血,便将玉扣递给了苏栎妗。
玉扣呈猛虎之状,雕琢精致,显然不是一般的物件。
“郭大人,这……”
“这东西我可不敢随便交于他人,便用了秘术将其封入一块易容用的假皮肉之中,带入了牢内。”
郭棠神色肃然:“娘娘可知这是什么?”
苏栎妗摇了摇头,前世对于这个神秘组织的信息实在太少,她又常年居于蒙古,实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郭棠摸了摸杂乱的胡子:“这是先帝赐予我的东西,就连当今圣上,怕是都不一定对其全然皆知。只要你将它拿到弘恩阁去,便可以调动一支秘密卫队。”
苏栎妗一惊,虽然她确实是来这里套郭棠的话,但没想到……这人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信物给了自己。
郭棠倒是好像没那么在意,他笑着晃动着酒杯:“娘娘身上颇有苏渊往日的风采,这信物交于娘娘或是苏渊,我都能放心了。”
他径自倒满了酒,微微一抬:“帮我转告那个老家伙,我怕是要先下去等他了。”
苏栎妗攥紧手中信物,一字一顿地承诺道:“我会救您出去的。”
郭棠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只是不着边际地开口道:“夜深露重,娘娘回去的时候,可要多加小心啊。”
拿到了这么个重要的信物,苏栎妗也不敢久留,将玉露酒和几碟小菜留给了郭棠,又吩咐侍卫好生对待他,便匆忙离开了。
刚出天牢没多久,她便觉察到了一丝不对。
苏栎妗用余光向后瞥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寻到了一处闪着寒光的影子。
夜间做事,竟然连兵刃都不知要收起。
她心中暗道一声蠢货,状若无意地不停摸着腰间的香囊。
转过一处拐角,树上的那人终是按捺不住,直直地冲了过来。
利刃破空的声音自后传来,一只手,直取苏栎妗的腰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