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第一次夜里到他房间里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晚,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王勤生连忙从床上下来。
“不用。”王宥扫过他的双腿,明知刚刚那不过是场梦,现下看到他的双腿完好无损,整个人也还有生机,莫名松了口气,“你继续睡,我看看你就走。”
王勤生:“啊?”
“刚刚做了個噩梦罢了。”王宥又按了下额角,起身离开。
走到一半又回过身:“勤生,这几日你应该未出门?”
王勤生睡眼惺忪地摇摇头:“老爷让我好生歇息,所以……”
“接下来几日,继续在房里歇息罢。”
王勤生丈二摸不着头脑,原本还盘算着明日找老爷说道一番,让他出去采买些家用,怎地公子又来叫他别出门……
王宥未作多得解释,说完这句话便离开。
王勤生只好抠抠脑袋,继续钻到被子里睡了。
出门被夜风吹醒脑子的王宥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连着做了两个梦而已,竟就叫自己心旌难安。
他摒弃掉梦中画面,抬脚往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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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一次的春闱,是朝中大事。京城肉眼可见的热闹起来,许多人对接下来的殿试和最终的结果翘首以盼。甚至有些地下钱庄在下注。
其中赌得最多的当然是那位王宥能否在殿试中再次夺魁,成为大胤首位年仅二十一,且六元及第的状元。
京城热闹,朝中事务也繁忙,温庭春和温阑几乎每日早出晚归。
这倒给了温凝许多自由。
这两日她每日下午出门,在茶馆听一出戏,再去酒楼用过晚膳,然后去兵部找温祁。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
明日便是殿试,茶楼都空前的热闹,台上的戏,也全都是状元戏。
温凝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两日泡在茶馆里,给了她一些启发,但是……事情有点出格,她自觉有点忐忑。而且不知胜算如何,万一败了……
菱兰看着自家姑娘托着腮,垂着眸,心思完全不在台上,只指节一下下地扣着桌面,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突然那双清透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接着整双眼都亮起来,眼底盛着坚定的光彩。
她朝她使了个眼色。
菱兰马上明白,躬身过去:“姑娘,怎么了?”
温凝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菱兰的眼睛瞬时瞪得铜铃似的,哆哆嗦嗦道:“姑……姑娘你,又要做什么?”
温凝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放心,你去帮我打听便是。”
菱兰一肚子讶异被她这个动作压了下去。
罢了罢了,她家姑娘近来做的古怪事也不差这一件了。
苦着脸给了温凝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转身去了。
菱兰一走,温凝慢吞吞喝了口茶。
她让菱兰去找人打听,有名叫柳晔的考生,若押他二甲进士,赔率是多少。
不错,这几日她在茶馆里听人议论得最多的便是地下钱庄的赌局,于是也动了心思。
前些日她是当了许多首饰,换到一些银票。
可那些银票远远不够。
虽然家中还有些更值钱的大件,但那些东西想要偷偷拿出来当掉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万一被温庭春知道,恐怕要被她气死。
既然眼下有一个赚银子的机会,虽然确实……有点不像话。可下次这样的机会是什么时候就未可知了,为何不牢牢把握住呢?
她犹豫了两天,思来想去不能错过如此良机。刚刚让菱兰去问柳晔的赔率,便是想押他。
这次的结果王宥会是魁首无疑。但他之前的表现过于出色,买他会是状元的大把,最后赢了也赚不了多少银子。
沈晋呢,有点冷门,赔率必然是高的。但这一世她退婚在前,他的结果恐怕已和上一世不同。上次又在云听楼见他酗酒,押他有风险。
她思来想去,记得那时有位叫柳晔的书生,排名仅次于裴宥,乃当届的榜眼,爆了个大冷门,想必赔率不会低。
果然,没一会儿菱兰回来,凑到她耳边:“说若押他进前七,五倍的赔率,若指定他榜眼,十倍的赔率呢!”
温凝倒抽一口气,顿时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走!”她拍桌而起,“回家拿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