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大了之后,一般会有两种表现。
一种是直接趴桌子上,或者吐了趴桌子上,神志不清,意识不到自己在干嘛。
而另一种,就是话变得比往常还要密,反复叨叨一些无意义的内容。可以理解为,大脑其实已经下线了,全靠肌肉记忆和别人聊天。等清醒了后,当事人往往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因为喝到这份上,已经和做梦没什么区别了。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喝了,想尝尝好酒,结果低估了酒精的度数,一下子喝上了头。
“谢谢。”因为身高差,少女微微昂起头,用清泉流响一般的好听嗓音回答道,“我喝不来。”
“哈,这一杯,这一杯是敬酒……”也不知道混迹了多少个酒场,大半脑子都离线了,劝酒话还是张口就来,“喝了,跟咱们‘真武馆’的年轻人,交个朋友。将来要有个马高镫短,也好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啊?”
“就是啊,小妹妹,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酒量这种东西,都是后天锻炼出来的呀,没有谁最开始就会的。”
“师兄说的对,要混这圈子,不会喝酒怎么能行呢?”
“是啊是啊,现在培养起来,我们这是为你好。”
……
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他们好像真的信了,沉浸在一种“前辈指点后辈如何融入社会”的怪异氛围里。
直到,一个略带些冷意的声音,将肥皂泡戳破。
“她说了不会喝吧?”叶观武无视了林一光使的眼色,缓步上前,拦在真武馆众人和少女之间,“且不说劝人喝酒的事儿,习武之人,怎可滥饮无度?”
————
“……”为首的真武馆师兄,保持着敬酒姿势,却像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话,眉头一皱,“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别别别,和气为贵啊,哈哈……”林一光赶紧进来赔笑脸,拉住叶观武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走。
奈何他的下盘生了根一样扎在地上,完全拽不动。
“话撂这儿,我们敬出去的酒,从来没收回来过。”半醉之下,理智松懈,情绪很容易受波动,青年一下子红了脸,冷声道,“要么她喝,要么……你想交这个朋友,你来喝!”
他猝不及防地转过方向,几乎把酒杯塞到了叶观武鼻子底下。
白酒。
带着辣味的刺激性果香冲进鼻腔,仅仅是闻了一下,叶观武就觉得心脏骤停半拍,气血似乎有一丁点不受控制的趋势。他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后退一步,气息有些不稳,“抱歉,我不能喝酒。”
他伸手指了指天花板,说道,“天戒。”
“天戒?”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转过身去,“听到没?他说‘天戒’,哈哈哈哈哈……天戒?!”
“好高大上的说法,你直接说不喝好了,多痛快啊?”
“误会误会,我兄弟身体情况特殊,确实不能喝。”林一光不知从哪桌上薅了一杯来,满脸笑容,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这样,我替他,和您走一杯。欢迎您各位来钱塘,得空,来我那儿坐坐哈。”
说罢,一仰头,这一杯就下了肚。
如此一来,至少明面上还算过得去。这些人显然没有跟林一光继续玩下去的余兴,草草喝下杯中酒,又去其他地方找乐子了。
“你没事吧?”叶观武问道,“要不要给你拿点水?”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没事没事。”林一光摆摆手,“不过我最好去找点东西垫垫肚子,空腹喝嘛,总归不太好。我记得刚刚进来那地方,好像摆了小面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