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知道了。”他奇怪地问:“但您刚才有看见一个女人吗?”
本堂神父板起脸来:“什么女人?”
佟大伟想了想:“就是一个女人,很漂亮的那种,头发是银白色的,眼睛是红的,皮肤很白很白,我还看见她嘴角有颗很尖的牙。”
“你一定是考试考迷糊了!”本堂神父摇了摇头,然后又摸了摸佟大伟的脑袋:“可怜的孩子,你看见幻觉了。”
“您说得对,现在还是给牛接生要紧!”佟大伟重重地点头:“万一这母牛突然生了呢?”
“嗯。”本堂神父松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以后你要是再看见这个女人,就说明你看见了幻觉,看见幻觉是邪教徒才会有的表现,他们一直疯疯癫癫的。”
佟大伟斟酌着措辞:“那当然,因为约克村根本没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是么?”本堂神父又点了点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里的事太怪了,我们不掺和。”佟大伟下定决心。
教堂之外,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细小的雪花,大地之上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的景色会持续大半年。
“格雷斯,我们走!”尤尔根从侧房牵来一头牛,“家里有牛,说明你是个体面的人。”
话音刚落,他手里牵着的,毛发有些发棕的老牛,张开嘴就吐出一口火来。
豁!火焰在空中绽开了花。
“你坐上去。”中年的尤尔根指了指牛背,语态温和道:“今天我牵牛。”
佟大伟坐上牛背,看着牵牛的本堂神父,邪教徒三个字在心中挥之不去。
这也让佟大伟对邪教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这不是现代社会网络上杜撰的奇妙故事,而是真实存在的犯罪团体,并且明显与自己扯上了关系,他光明正大的问:“你们说的剁指教是什么?”
牵牛的尤尔根脚步明显顿了顿,沉默片刻后头也不回的说:“看来你听见了我们之间的对话,放心吧,我清楚你不是邪教徒,因为没有人的带领,离开村子都很困难。”
佟大伟再度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我是邪教徒?”
“那个大小姐过来是查案的,她是巡查骑士团的团长,她手里还有好几个大案子,不过最大的案子还是那个——剁指教献祭案件。我们应付好她就行了,你肯定明白我在说什么。”尤尔根顿了顿:“至于其他的,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了。”
“谁?”佟大伟感觉问题来到了关键——他们对于邪教的重视太过非同寻常了。
尤尔根牵着牛往前走,陷入了沉吟。
尤尔根斟酌再三,说出了一个人名:“克林特·大卫,你的父亲,也是剁指教案件的第一个死者,调查结果是失踪,因为我们都没发现他在哪。”
佟大伟愣了愣后便听见尤尔根的话还在继续:
“我并不指望你知道这件事后,可以把凶手给揪出来,不少人因为这个案子倒霉了,那个大小姐也是其中之一,艾萨克家族费了不少物力,也没能查清楚这个剁指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你,我的孩子,你更应该去考虑考虑,如何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在尤尔根看来,格雷斯的状况比其他人好不少,他的父亲使他可以在教会蹭饭,但人不能蹭饭蹭一辈子,人不能顿顿饭都搁那吃土豆子。
然后,中年本堂神父意味深长道:“男人要吃肉,还得找个会干活的老婆,更重要的是,男人要有属于自己的牛。这几天我都带着你,然后你尽量正常一点,我写个报告书,就说你很正常,给你提供一点证词,以后你去那边就好好做事。”
“我会的。”佟大伟点了点头。
很快,牛到了铁匠家门口,带烟囱的房子上有很厚的积雪,一个壮实的男人身穿厚衣,用东西?啊?,把顶上的雪一点点弄下来,屋内更发出巨大的声响,以及一阵又一阵的呜咽声。
两人被盛情地请进了房间,佟大伟看见了那呜咽的人,是个污头蓬面的村妇。
抽泣的村妇有气无力的靠在床沿,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念叨着。
她目光时而飘忽,又不经意看一眼本堂神父的脸,每当这村妇看着尤尔根的时候,眼睛里总会冒出一抹光采来。
尤尔根皱了皱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便拉着屋外做事的铁匠儿子问了起来。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佟大伟站在一旁清楚的听见,前些日子铁匠儿子的第四个孩子出生了,但没请神父来看着,一个没搞好就这么夭折了。
“您还是先去看看托比吧!”铁匠儿子恳求道。
托比指的是那头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