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段快板聚拢了十来个路人,李菁抱拳说道:“列位,城墙高万丈,全靠朋友帮。今天我们哥儿几个在这园子里伺候大伙几段相声,二十块钱一张票,茶水管够,您走累了里边喝口茶,歇歇脚,还能换一下午的好心情。。。”
李菁说的天花乱坠,看热闹的人却是没一个抬腿往里进的。这年头人均工资也就六七百,二十块钱说起来也不算少了,哪能让人两句话就忽悠着花出去,这不有人问了:“你们这演出的有什么角儿啊?活瓷实不瓷实?”
“一听您就是懂行的,张嘴就是行话。我跟您说,今儿个咱这演出的是BJ相声大会,演员有张文顺先生,王文林先生,邢文昭先生还有郭德纲和徐德亮,那可都是相声名家。”李菁说道。
“霍,张文顺先生那可是BJ曲艺团头一科的学员,李金斗的大师兄,王文林先生和邢文昭先生更是使出名门乃是相声大家刘宝瑞的弟子。郭德纲和徐德亮那也是相声界的后起之秀啊,要这么说这二十块钱可算是值了,给我来张票。”先前搭茬那人说道。
“多谢您捧场,里边儿请您内。”
就见人群中有一个小黑胖子走出,买票进了这广德楼。唐岩一看乐了,这不就是郭德纲吗?他想起来德云社的前身就叫BJ相声大会,合着这郭德纲是亲自来当托来了。
有了郭德纲的带头,陆陆续续又有一二十人买了票。唐岩想了想也买了张票入场,毕竟比起德云社后期动辄上千的门票简直跟白送一样。
这广德楼其实是在原广德楼旧址上,修建的一家仅容400名观众的小型戏院,外观和内部装潢还是保持了古香古色的风格。此时戏院内稀稀拉拉的坐了三四十人,匀一匀每桌一人都坐不满,显得很是空旷。唐岩寻了个座位坐下,不久便有一小二打扮的青年上来询问要不要茶水瓜子,这小二不过十二三岁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不正是后世德云四少之一的张云雷嘛。
掏了两块钱要了一碗大碗茶,唐岩一边小口喝着一边等开场,好在没等多久。大约剧场里进了有五六十人的时候表演便正式开始了。
郭德纲换上了大褂和一吊着膀子带金丝眼镜的老头一起走上了舞台。台下稀稀拉拉的有人鼓掌。
郭德纲:“谢谢,谢谢各位。今天人可来了不老少。”
张文顺:“嗯,挺多的了。”
郭德纲:“上得台来得介绍一下自己。”
张文顺:“介绍介绍。”
郭:“很多人可能不认识我。”
张:“有认识有不认识的。”
郭:“我是相声界的一名小学生,郭德纲。”
张::“哎。”
郭:“旁边这位,张文顺张先生,相声界的老前辈。”
张:“不敢当。”
郭:“自幼从艺,BJ市曲艺团头一科的学员,那一班的大学长。”
张:“那一班就我岁数大。”
郭:“老前辈呀,干了很多年,后来就被曲艺团开除了。”
张:“你提他干嘛呀。”
郭:“搁现在就不叫事了,那会人们封建,女学生家长不干了。”
郭德纲说完拿起毛巾擦汗,也是给听众回味下包袱笑的时间,台下人想,因为女学生家长反对而被开除,这不是拐着弯骂这老头流氓呢嘛,都跟着鼓掌起哄。
顿了一会儿,张文顺又捡起话头:“咱可说明一点啊,女同学可没意见,倒霉倒霉在那帮老封建上了。”
观众又笑,只觉得这老头坏的可爱。
“有道理,有道理。得亏国家拦着您呐,要不然老艺术家早就成老流氓了。”
这句一出,台下哄堂大笑。
就一个开场,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层层递进,算是把场子给热起来了。接下来开始入活,说的是传统段子八扇屏,前世的时候张岩在网上是听过的,可就是有人有本事让听过的人在听时也还觉得有趣。唐岩很是畅快的乐了一阵。
接下来李文山上台说了个单口,徐德亮搭档王文林,曹云金搭档刘云天等依次上台表演,中间还穿插了李菁的快板书表演和张云雷唱的太平歌词,皆是获得了满堂彩。
唐岩看的是津津有味,心想还得是现在啊,德云社还没出名,花二十块钱就能看到这么多明星表演确实是物超所值!这要放在后世花多少钱不说,那些过世的、退出的,怎么都不可能凑一块说相声了!等等,现在德云社是不出名,甚至连名字都还叫BJ相声大会呢,可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年郭德纲就会拜师侯耀文,再加上京城台的报道导致一炮而红,在之后更是屹立相声圈二十年不倒,要是现在能成功加入进去的话,以后的生活岂不是就有保障了?
越想越觉得是条好出路,只是如何加入德云社还是得好好合计合计,毕竟相声、曲艺什么的唐岩是一点不会,总不能直接走过去说我要加入,人家就会收你,如今之计只能先去拜师学艺,曲线救国。
心中盘算着,不知不觉演出已经结束。观中们纷纷离场,演员也回到后台,唐岩起身跟了进去。
曲艺圈的规矩还是蛮多的,尤其在后台,小辈徒弟们要做打扫卫生等杂事,角儿和老师傅们则是有着单独的休息室。唐岩进后台时大家都在忙着,加上这场地也是租来的,骤然间多了个不认识的人也并不扎眼,都只当是场馆方面的人。唐岩瞅准个机会眼见王文林等人要么去放水要么去抽烟,休息室里只剩郭德纲和张文顺二人时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呀,进来吧。”里面张文顺喊道。
进得门来,唐岩先是微微鞠了个躬:“二位老师好。”
郭德纲张文顺二人表情错愕,对视了一眼,心想:这小伙子谁啊,长得倒是挺帅,嘴也甜,开口就叫老师,可谁都不认识他啊。
好在唐岩继续开口道:“二位老师,我刚才在前面听您二位说相声,觉得特别有意思,再加上我从小就对咱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文化有兴趣,如今遇到您二位有真本事的,就想来问问您这儿收徒弟吗?我想学!”这话说的直白,却是唐岩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一是他现在的年纪决定就不该有太多的心思,说话直白点反而让人觉得正常,再一个他虽然在网上听过德云社的相声,也大概知道些德云社的历史,但要说对其中的谁比较熟悉却谈不上,不熟悉就无法针对性的组织话术,还不如真诚坦率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