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做生意反而还是你们这些人另一个出路。
不要觉得做生意就真的很简单,人生在世,不就为了衣食无忧,银钱三两吗,不管是士农工商,他们虽然从事的内容不一,但归根究底都是为了挣钱生活,而商人就是直接与银钱接触的行业,为了利益,你可以看到世间百态,也可以看到明面上看不到的各种阴谋陷阱,不要觉得自己是什么国公之子就觉得天生比商人高一头,在做生意这条道上,权势只不过是一条腿,而商人之间左右逢源,眼光心机是另外一条腿,一个人,只有同时拥有两天腿才会走的稳当。
别的不说,就说一间铺子,不仅仅需要一个老板,你还需要找几个小二负责吆喝买东西,需要账房负责算账,掌柜的负责总领,而老板,能做的不过两点,一点是保证店铺的安全,另一个就是寻找更加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将一间铺子逐渐地发展为两家、四家...”
“三伯,你是说,其实做生意也很锻炼人?”
长孙冲很聪明,长孙安业虽用一间铺子作比较,但要是将这间铺子无限放大的话,这间铺子就相当于整个大唐,为了大唐这个大铺子可以稳定发展,那作为老板的李世民就需要召集更多的人才,户部就是账房,各省宰相就是掌柜,其他的官员一级一级下去都是负责执行的小二,李世民这个老板则是想尽办法要解决这间铺子的内忧外患,同时也关注着周边各国的动向,拉拢一批,再打一批,棒子加枣的组合拳,借此来稳定大唐辽阔的边疆地区。
“没错,我们这个做生意其实跟民间那些商人还不一样,毕竟我们说到底其实并不缺钱,只是现在朝堂之上并没有适合我们的职位,我们自身的经验也缺乏,要是真贸贸然闯进朝堂,那不管我们的父亲是谁,对于我们自己来说肯定是会受到挫折的。
那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从其他地方下手,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历练自己。”
长孙冲问出那个问题开始,长孙安业就开始惦记这些孩子了,没办法,他现在手中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要是这小子不说话,长孙安业还真没想到他们身上。
一群国公之子,无所事事,背后又有那么强大的背景,要是有他们在,那自己的很多想法其实会更好实施的。
“舅舅,你的意思是,让冲哥他们帮着朝廷做生意?!”
长孙冲没听出来,但李承乾听出来了啊,国公这些人,大多都是贵族出身,就算是再不济,那也是一方富庶之家,银钱并不缺,更不要说他们跟着李世民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战争财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再加上现在的位置,一个个都是要被人巴结交好的存在,下面那些人的孝敬,平时过年过节宫里的赏赐。
虽家大业大,家里的人多消耗大,但还真不至于到缺钱的地步,那既然他们不缺钱,那到底是谁缺钱呢?
自然是朝廷啊,就算是李承乾没有特意去了解现在户部国库是什么情况,但最近从李世民那里搬到李承乾那的奏本越来越多,西北的旱情、江南的河道修缮,军队的军饷粮草,每一项都是大笔的支出,而国库本就还没有到收税的时候,现在国库里,还是靠着蝗灾之时长孙安业的办法这才回血了一波,可也早早地就被定下,前脚刚入户部,后脚就被兵部给支走了,下一笔银子都不知道在那里,现在父亲最发愁的就是怕南边地区的河道在夏季发生什么意外。
“没错,商人的名头终究在那些读书人眼中不好听,但我们要是是给陛下做生意挣钱呢?难道还会有人不长眼的会向陛下弹劾我们吗?”
自然不会,先不说他们的头有没有那么铁,就说这件事最终受益者,那可是陛下,他们作为陛下的臣子不能解决国库缺钱的问题,现在他们这些人热血地站出来想要为陛下解忧了,那要是他们再跳出来,那李世民就要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是觉得这群小子胡闹呢,还是这人心中对他李世民不满,想要让李氏江山发生什么动乱。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奴隶主思想,现在陛下没有办法,突然有人跳出来说他可以去做,一不需要陛下提供什么前期投入,二又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免费劳动力,三又能看看这些二代们能力成分怎么样,一举三得的好事,李世民能不同意吗。
“好主意,要是真的打着为陛下做事的名头的话,想来就算是那些御史们也是不敢胡说的。”
“正解,不仅他们不敢胡说,那些史书上还要为你们这些行为记上一功。”
不仅如此,那些朝臣们还要夹着尾巴做人。
这些国公之子们成为皇商,那就代表着半只脚进入了朝堂,由此朝堂之上就会新添另一种势力,这也就是一条鲶鱼,所谓的鲶鱼效应,正是如此。
有了他们在后虎视眈眈,只要朝堂之中有谁敢冒陛下的底线,那陛下完全可以不需要再以朝中缺乏人才的借口放他们一马了,大把的后备官员,李世民完全可以靠着心情斩杀。
这就是后世的国企高层随时都可以补充那些缺位公务员的原因。
长孙安业想要做的,就是提前将国企这个概念给提出来。
而这些国公之子,就是长孙安业准备好的第一批国企高层,他们背景高,不怕得罪人,外面还多得是人给他们提供方便,要是需要人手的话,他们还可以从作为武将父亲那边召集一批伤病残将,他们不仅对国家忠义,人品更是没话可说,他们令行禁止,比民间招聘到的普通百姓听话实用的很。
“好,不就是做生意吗,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都不能将一个生意做好,不过这做生意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好项目啊?要说最挣钱的,除了我们家的炼铁行业之外,那就是盐糖了,糖不好说,这东西太贵,大唐之内也没有大规模的制糖工业,所以,想来想去,就只剩下盐这一项了。”
“三伯,难道你是想插手贩盐吗?”
长孙冲眼睛发亮,盐业好啊,挣钱啊,没见长安城之内那些只要跟贩盐相关的家族都吃的脑满肥肠,一个个穿金戴银,那脖子仰的,真的是比他这个正宗国公嫡子还要张扬。
“你等着吧,安心地等着,会用到你们的。”
什么叫想要插手贩盐,而是已经插手了好吧,现在大唐大批大批的石盐都已经被制出来了,最缺的就是贩卖的人才,那谁最合适呢?
陛下不行,陛下要面子,皇室宗族也不行,毕竟他们背后是皇族,就算是世家与皇族斗的不分正负,但皇家终究还是正宗的皇家,那才是手握重权的一国之君,他们就算是再目中无人,也不敢与手握重兵的皇家硬对硬对碰。
而他也不行,身后虽有长孙府,但长孙府终究没有那些世家百年积累不同,长孙家手中还掌握着炼铁这个大杀器,这要是自己再占一个盐业,那盐铁都在手,不需要那些世家出手,只是皇家一处长孙府就避不过去,一旦长孙府敢出手,长孙府就要像烈火烹油,早晚要出事了。
而长孙安业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但终究刚入朝堂,根基太薄,世家们想要折腾出麻烦简单的很。
所以,选来选去,只有这些顶着国公爵位,未来会继承这份家业的国公之子们最有资格做这种事。
安慰好两个小子,长孙安业怎么说也是他们的长辈,今日也不过是见见大唐太子罢了。
目的已经超额达成,长孙安业自然不会再在这里惹得两位小子不自在,让管家在门外备好马车,长孙安业上了马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少爷,去哪?现在看着时间还早,少爷是不是前往工部走一趟?”
自从长孙安业成为工部侍郎之后,管家就对少爷这个差事相当重视,官服每天都要亲自熨烫,就怕多出几个褶子惹得少爷被那些同僚们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