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回宫复命,君臣两人对于国库可以马上多一笔钱充满了期待。
话语里,长孙无忌很是疑惑,明明一天之前他们两人还在为钱财发愁,怎么一晚上过去,皇上就想到这么绝妙的办法。
“陛下,不知这是什么高人出的主意,实在是高啊。”
作为与李世民一起从卑默走到现在的的地位,长孙无忌在李世民心里不只是一个臣子那么简单。
所以,在君臣两人独处之时,长孙无忌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显得更加轻松。
“这,那有什么高人啊,不过就是突然想到的。”
李世民没想到自家大舅子这么敏感,但这人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尴尬,要是让辅机知道那位高人是他的三哥,想来也知道辅机肯定会心里不舒服,说不定就连观音婢都会介意。
哎,这要是那位大舅子才华不显,还是之前那副纨绔子弟的话,不用长孙无忌出面,李世民这个当妹夫的怎么着也会给皇后出气,可现在情况不是不一样吗,这人这么有能力,李世民自然不想就因为些许的个人恩怨就将这么一个大才给直接抛弃。
说真的,李世民真的是不舍得了。
真不是李世民夸大其词,只是朝臣与长孙安业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
国库缺钱,这是从建国开始朝廷一直面临的困境,可七八年里,朝廷做了什么?
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味地争吵是否增加税务。
李世民冷眼旁观,恨不能直接拿起奏本直接摔在他们脸上,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那是一点实事都不做,如今的天下才安定不到十年,天下百姓好不容易从前隋的暴征杂税中缓过来,朝廷你不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反而还要增加税务,你是真想让老百姓重新捡起造反的老本行吧。
虽然没有与长孙安业长期相处,但从先前的一件预知与现在的商税主意看,长孙安业就像是一座冰山一样,只是给李世民展现了他的小小一角,那隐藏在深处的部分,李世民好奇地不得了,要不是有宫务需要处理,李世民早就带着高明一起前往长孙安业那间酒楼多住几天了。
长孙无忌听出了李世民话中的推诿,作为国舅,他能直接询问皇上已经是大逆不道了,但要是再三询问,那就不是私情可以说得过去了。
一个臣子,你竟然敢逼问皇上,怎么,君臣尊卑你放哪了?是不是认不清自己位置了?是不是想要造反?
没办法,就算是长孙无忌再好奇,这件事他也只能憋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仔细观察,必须要弄清楚这个神秘的高人到底是谁。
隐隐地,长孙无忌觉得自己一人之下的地位好像是受到了挑战。
李世民这边好不容易打发了一脸狐疑的长孙无忌,看着手中胡商们的名单,心里就是一阵的欢喜,这些人,可都是大唐的储备银啊,来得越多越好,他不嫌弃,绝对不嫌弃。
第二日早朝,在李世民的示意下,由长孙无忌带头,房玄龄、杜如晦两人在后支持,很快,外贸部的事宜就在一把手、二三把手的齐心协力下一锤定音。
早朝刚退,李世民就迫不及待地带着李君羡两人小心地从侧门而出,直奔永平坊而去。
身后,长孙无忌带着房玄龄两人目送马车的远去,两人满脸都是凝重。
“玄龄,你说,皇上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看情况是的。”
房玄龄听着长孙无忌这略显怨妇的语气,心中很是诧异。
“皇上外出也不知道带上一队侍卫,只带李君羡一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意外。”
“不会吧,君羡也不是一个做事莽撞的,肯定是先安排好了。”
长安城里,虽然还隐藏着危险,但皇上也不是一个吃素的,明面上虽只有李君羡一个护卫守卫,但暗处,早就有三支暗卫小队埋藏在了迎客楼周围。
甚至,因为知道长孙安业对于李世民很是重要,李君羡还派人在长孙安业身边安插了人手保护。
也就是长孙安业是一个宅男,长安街自从渭水之盟之后,周围的住户本就很是混乱。
偌大的永平坊来来往往换了不少的店家,就连世家那块聚集地也有几家趁着战乱收拾东西舍弃了长安城,回到了老家。
所以,这场安排长孙安业那是一点也没注意。
在这两次的接触中,长孙安业虽然隐约觉得自己认下的这个老弟可能身份有些不普通,但最多也就猜测到这人可能是一个皇亲国戚。
至于皇上这个身份,长孙安业那是一点也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当今皇上那可是长孙皇后的相公,按着皇上这类人的小心眼,不给自己找麻烦就算了,怎么可能还心平气和地坐着和自己称兄道弟?
这不是开玩笑吗?!
因为这点复杂的关系,长孙安业就这样完美地错过了最正确的答案。
“长孙大人,你要是真想知道这人是谁的话,其实可以让玄成去看看,这几天皇上矜矜业业,玄成正想尽办法想要捉到皇上的错处呢,你说要是玄成知道皇上竟然三番五次地不顾自身安全偷偷溜出宫,那玄成会怎么样?”
跟长孙无忌的嫉妒心理不一样,房玄龄单纯地就是想要知道那位隐藏在皇上背后的大才到底是谁。
他与克明两人虽被称为房谋杜断,但可能因为身处朝堂而不自知,很多东西他们并不能很好地跳出朝堂框架去看待问题。
可那位大才不一样,他独善其身,一直都站立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大唐的现状,从不会考虑皇权、世家、贵族,所以很多时候,他反而比他们这些深陷局中的当事人更能看的清楚。
而朝廷,就需要有这么一个冷静理智而又敢说实话的大才帮着把舵,只有这样,大唐这艘大船才能在前途未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因此,房玄龄的想法一直都是想要知道这人是谁,并没有将人拉入朝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