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来到延庆殿时,恰好看到雷允恭领着一群小内侍,捧着一大卷书籍归来。
“参见娘娘!”
看到刘娥,雷允恭连忙行了一礼,同时心里暗暗叫苦。
怎地如此之巧?
刘娥扫了一眼小宦官们手上的书册。
“这是做什么?”
“回娘娘。”
雷允恭半躬着身子,直言道:“这是官家要的景德、祥符会计录。”
会计录?
刘娥微微蹙眉,六哥这又是做什么?
难道先帝又给六哥嘱咐了什么?
可,会计录,六哥能看懂吗?
浩瀚如烟的账目,便是她看起来,也觉得吃力。
“嗯。”
随后,刘娥继续往东厢行去。
有疑问?
直接问就好。
片刻后,雷允恭跟着刘娥的脚步来到了灵堂。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赵祯循声望去,眼见刘娥来了,他连忙起身。
“大娘娘。”
“六哥,你爹爹是不是又给你传了什么话?”
此话一出,赵祯心中一振。
刘娥都将舞台都搭好了,他不上去唱一出戏,岂不可惜?
“回大娘娘,是的。”
“这次,爹爹一共和我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爹爹嘱咐,丧事一切从简。”
这话,其实是老生常谈,真宗临终前就下过旨意,丧事从简。
但遗诏中的薄葬更多只是谦辞而已,皇位的继承人,如果在山陵费用上太过吝啬,岂能彰显孝心?
故此,薄葬根本就不现实。
别的不说,单单给予诸军的赏赐,其耗费就不下千万贯,而这,只是丧事中的一环。
至于,耗费最多的陵寝修建,其费用大约在3000万贯到7500万贯左右。
综合而言,各项费用加到一起,治丧费用花费一亿贯,也不算多。
去年,也就是天禧五年,全国税赋的总收入也不过一亿五千万(单位:贯石匹斤两束),去掉一亿两千多万的支出,盈余两千多万。
治丧需要花费一个国家好几年的财政积累,厚葬之风,可见一斑。
刘娥沉默了一会,点头道。
“嗯,此事大娘娘记下了。”
“剩下的两件事呢?”
赵祯稍稍往前一步,低声道:“爹爹说,暂时不要和旁人透露我能和爹爹沟通的事。”
其实,赵祯装神弄鬼的目的只有一个。
旁人信不信,不重要,刘娥相信,才是关键。
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其锋芒,没有兵权在手,赵祯可不想和刘娥直接打对台。
生命只有一次。
“哦?”
刘娥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同时,她的心底也生出些许窃喜。
少顷,她压下了心中的杂念,面不改色道。
“第三件事呢?”
赵祯拍了拍小手,而后,阎士良和另外一个小宦官举着一幅超长的画轴来到近前。
看到画卷上的各种符号,刘娥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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