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剑奴说道:“他是借了日月湖龙王的符,本身实力未必就有多高。”
“原来如此。”
有苏璇心中却依旧忌惮。
日月湖龙王……那是万妖国资历最老的妖族大圣,无人说得清这老龙究竟活了多少年,只知晓它出现之时这世上还无万妖国。
万妖国内,也时常有人将它与天魔主相比,只是孰强孰弱谁也比较不出来,毕竟日月湖龙王从不争权夺利,只是趴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与世无争。
日月湖也是万妖国中,最为和平的妖族领地。
这名叫姜珏的人族修士能得日月湖龙王的符护体,只怕与那老龙交情匪浅。
能与那般人物结交,自身又能弱到哪去?
奉剑奴又说道:“此人虽然修为不明,但是有些神通手段,这画像容貌也未必作准,或许变幻了容貌行走世间也很正常。”
有苏璇问道:“大人可有此人神识印记?”
一名修士的容貌身段都可能变化,但是神识印记却不会变,除非将那七魂六魄全数换了。
奉剑奴摇了摇头:“并无,不过此人懂方外之道,擅卦卜。替人卜卦之时,曾挂出一对批语——‘只言玄妙一区理,不说寻常半句虚’。”
“大人,就只有这些么?”
“只有这些。”
有苏璇苦笑,只有这些消息,如何找得到人?
虽是有画像,可改变容貌的神通术法多如牛毛,是个修行之人都会两手。
至于那批语……那更是笑话,谁规定卦师只能有一个批语的?他就不能换一个?
真正有用的信息,也只是对方是个卦师,擅长卦卜。但……会算卦的多了去了,光是这咸阳城寻常挑一条街出来,有个三五家卦摊都是不稀奇的。
凭这些消息,想要找到对方,无疑是大海捞针罢了。有苏璇心中打算面上答应,等把奉剑奴送走之后,就将此事当做没听到。
可奉剑奴下一句话,却让她立刻改了主意。
“若能寻得此人,吾主应允,许一个万魔渊的名额。”
“大人,此话当真?!”
“吾主亲口所言,岂有戏言?”
有苏璇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内心砰砰直跳,心中激动:“若我能入一次万魔渊……这天地双劫再不必担忧,我必成妖王之境!”
“这姜珏,无论如何也得找到!”
她内心暗暗下定决心,朝奉剑奴款身行礼,笑容灿烂:“还请大人放心,贱妾必定尽心竭力,找到此人!”
“那样最好。”奉剑奴交予她一块玉符,交代道,“若是寻到姜珏,捏碎此物,我便知晓。”
“是,大人。”
“我另有要事,不做叨扰。”
奉剑奴只能肯定姜珏在魏、秦、赵三国之中,但是并不确定姜珏就在秦国之内。
她刚从魏国离开,来了这秦国,现在还得去下一站的赵国,让赵国的妖族帮忙寻找姜珏。
这一次天魔主拿出了一个万魔渊的名额,足可想像这三国之中的妖族为了这个名额,必定会发疯了般的找那名叫姜珏的人族卦师。
……
“爱妃,寡人见你心情甚好,可是见了那娘家人的缘故?”
半个时辰后,皇宫后院,安宁宫。
秦武君见有苏璇笑盈盈的样子,忍不住逗趣了一句,然后看了看四周:“怎不见爱妃你那娘家人?寡人还想见一见呢。”
“大王,只是娘家托人来给妾身送了一封家书,送完便离开了。”有苏璇随意找了个借口解释了一句,然后依偎在秦武君怀中,娇声道,“大王,妾身能否求您一件事。”
“哈哈哈。”秦武君爽朗一笑,“爱妃只管提,寡人无不允。”
“妾身近些日子夜寐之时,总能梦见有一仙人传妾身灵丹妙法,待醒来后,那妙法字字珠玑犹记脑海之中。妾身想为大王炼制这仙丹,只是不通岐黄丹术,大王可否招一些方外高人,协助炼制仙丹?”
“仙人入梦?”秦武君微微皱起眉头。
有苏璇娇嗔道:“大王~”
这一生娇嗔,叫得秦武君骨头都快酥了。
他眉心舒缓,露出慈爱的笑容:“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大王真好!”有苏璇高兴地直楼秦武君,频频香吻送上,趁机又提了一个要求,“另外,妾身还想请一些擅长八卦易学的卦师,为妾身解一解梦。”
“小事一桩罢了,寡人这便让人去做。”
……
今日,阳光甚好。
咸阳城中,姜珏背着背篓走在街上,背篓两侧立着两杆长幡,左曰“只言玄妙一区理”,右曰“不说寻常半句虚”。
这对长幡是新作的,原本那对长幡早就折了,就是原本那些八卦罗盘之类的吃饭家伙,也在坠入玉华江之时遗失了。
如今他在秦国咸阳,日子也安定了下来,就重新置办了一套,今日上街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支卦摊给人算命去。
姜珏对此也是无奈,原本他想着公子咲府上人员众多,一天三个都够他撑个一年半载的。
可事实却是,他来府上不过半月工夫,这府上的人对他已是人人避之如蛇蝎,躲都来不及躲!
究其原因,便是这王爷府阖府上下,无一人得了善终。
多死于刀兵之下。
姜珏推演天命,说得都是大实话,要不是跑路够快,一天挨三顿打都是少的。
“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看来公子咲身边人中,并无猛士。”
他漫步街上,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现在的人,真是遭受不起打击。
姜珏曾给公子咲望气,望得一“无足金鹰之相”,便一直避免着给公子推演天命。
再结合这些日子给府上的人推演天命的结果来看……“府上门客三千,门客之中甚至有乡间老农,在旁人看来,不过一笑话。”
“但这只怕是公子掩人耳目,这门客之中隐藏着一批真正的能人异士!”
姜珏这些日子,给王爷府上的人算命,一些人的隐秘,瞒不过他的耳目。
也正因此,他对公子咲想做什么,隐隐有了猜测:“这公子咲……所图不小。”
“只是我虽未替公子咲推演天命,但却望得她‘无足金鹰之相’,鹰乃禽类、龙乃鳞虫之长,鹰又如何化龙?再看他府上门客众人天命……唉。”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我已无了小三灾天劫之忧,是不是该离开公子咲身边了?”
长街之上,姜珏身影渐长,心中思绪万千。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一处集市前,看了看周围:“运气倒好,此地人多,却无同行,就选在此地吧。”
姜珏把背篓放下,从背篓中取出小桌矮凳,摆上罗盘、纸笔,又将插在背篓两侧的两杆长幡取下,绑在小桌桌子腿两侧。
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卦摊便摆好了。
他坐在矮凳上,等着客人上门,一抬头,却发现周围行人纷纷驻足,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姜珏不由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