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珏从昏迷中缓缓苏醒,眼下头疼欲裂之感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紧蹙着眉头用力地扶了扶额。
我这是在哪?
姜珏心中疑惑不已,但是睁开眼都是花白之景,看不清东西。
缓了好一阵,眼前花白之景才渐渐淡去,得以看清这房中事物。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张紫檀木制成的香床之上,四沿垂着幔帐,透过这幔帐薄纱,依稀可以看到幔帐之外的房间里古风古色,家具都是上好的红木,墙壁上挂着古董字画,边上有一个小案,上头摆放着一个紫铜香炉,里头的熏香味道异常好闻。
而这屋子摇晃不已,依稀可以听见水流的声音。“我这是在船上?谁把我从玉华江里捞出来了么?”姜珏很快便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
他伸手向怀中一摸,下一刻面上神情便是一僵,怀中取出了一块破碎的玉佩。
这是一件保命法宝,只是显然已经失去了功效。“我总共就攒了这么几件保命之物啊。”
他看着破碎的玉佩,眼神别提有多心疼了。
自他穿越以来,修行速度不可谓不快,便是那些隐世仙门悉心栽培的秘传弟子也比不上他修行的速度。
可也不知为何,这些年来他总能碰上些远不是他现在实力可以接触到的大能之辈。
再加上他这个破系统,想砍他的大佬绝对是对他心存善念的大佬要多。
所以……
功法,选最能苟命的!
法宝,选最能苟命的!
便是神通术法,他最擅长也全是些跑路之术。
“唉,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姜珏叹了一声,此时此刻也只能是在心中这般宽慰自己。
想那玉华江老龟,也是千年修为的大妖,临死前的舍命一击只是干碎了他一件保命之物,自己尚且还能全须全尾……
这么一想,姜珏觉得不亏。
“不过那老龟临死一击,是不是给我留了什么内伤?”姜珏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一股压抑的危机感萦绕心头。
他盘膝入定,内视自身,可灵力在体内绕了一圈,也没发现身体有什么伤势。
姜珏缓缓睁开眼,眉头渐渐皱起。
总有一股……大难临头的预兆。
“说起来,今天是哪一日?”
姜珏终于是想到了被他遗忘的事情,当这个问题浮现心头时,脸色骤然大变。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三日未为人推演天命,小三灾天劫即将降临】
一滴冷汗,沿着他的额头滴答落下。
他终于是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
那玉华江老龟的舍命一击虽然被他的保命法宝挡下,可却也让他昏迷了三日。
这三天时间,他没有完成每日强制要求要为三人推演天命的任务。
而那萦绕心头的危机感,便是这即将到来的小三灾天劫!
“还好只是小三灾······不对,小三灾我也渡不过去啊!”
姜珏有点儿抓狂,他一八品筑基的小修士,纵然有些手段,可哪里渡得过雷劫?
不成四品修士,腹中五气未聚,都难渡这天劫。
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大难临头!
“我功德深厚,或许天劫会很弱!”
规避天劫的办法,早就被姜珏研究个透彻。
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面对这一天的,只是这一天来得比他想象得快得多。
大功德者,天降福泽,便是应劫,天劫也会相应地削弱很多。
其次便是修香火之道,就好比那玉华江老龟便是靠着香火气来躲避本该到来的天劫。
只是它那乃是淫祠香火,乃是妖邪道,弊端颇多。而若是正统香火之道,需要经过“封正神位”,神位一成便是多了一层枷锁束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姜珏靠着替人推演天命,倒是也积攒下了不菲的功德,甚至能够功德金光加身。
可他心里还是没底,毕竟自身修为摆在那儿,天劫再放水自己恐怕都难过去。
至于其他的办法……有。
但是在这要紧的节骨眼,就算有其他的办法,姜珏哪有那个命正好遇上?
“这船家好心救我,我渡劫也不能拖累人家,和主人道一声别,赶紧离开吧。”
姜珏面露苦笑,打开自身系统面板看一看自己还有多少功德。
他替玉华江老龟陈了一封告天书,请动了道教正神“玄天雷法天尊”,消耗了不少功德。
“咦?”
可当姜珏打开系统面板看到自身剩余的功德时,却是轻咦了一声。
【功德:100054】
若他记得没错,自己的功德应该是九万多才对,而请了“玄天雷法天尊”这尊大神之后能剩个半数已经是烧高香了。
怎么……还涨了?
姜珏看着自己突破了十万大关的功德,有点儿懵。直到他翻看系统日志时,才发现了为什么涨功德。【宿主惩恶扬善,铲除邪妖玉华江乌背将,功德+50000】
【功德已达十万,天降福泽,神通自演,恭喜宿主开通天眼,领悟神通:望气术】
功德达到十万,还奖励了姜珏一个神通术。
而这“望气术”让他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我扮演算命的,倒是越来越称职了。”他有些忧虑地揪了揪头发,叹了一声,“望气之术可看山川龙脉,若能找到藏龙之地或许我还有救。”
“可眼下天劫已悬在头顶,除非这藏龙之地近在眼前,否则无用啊!”
这望气术,解决不了他现在的困境。
……
船舷处,那贵公子正站在船舷边,仰头看着天空。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此刻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怕是又要有一场大雨。”贵公子长叹了一声,喃喃道,“水患还未平息,再一场大雨,刚修建好的堤坝怕是难以抵挡,今年这收成……”
他一边叹息一边摇头。
这秦国最为富饶的土壤,便是这玉华江沿江一带,今年这水患正好是刚播种之时,田地被毁、百姓流离失所,流民之患在所难免。
可贵公子现在最担忧的不是流民之患,而是国库里还有多少存粮。
若是国库存粮不足以支撑这段时间,只怕要闹饥荒。届时,秦国境内必定是人间炼狱,便是发生“人易食”的事也极有可能。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时,身后传来下属的声音。
“公子,那人醒了。”
船舷处,一名留着山羊胡、身穿道袍的男子向那贵公子行礼。
贵公子收回思绪,点头道:“好,随我去看看。”
“公子仁义,不过对方来历不明,公子千金之躯,不如让属下去看看吧。”
贵公子摇头道:“此人颇有些神异,不可轻怠。”
他在随从的陪同下,进了船舱之内,不多会就来在了姜珏的房门前。
贵公子站在门前,正了正衣冠,正要轻扣门扉,手还未搭到那木门上,却见那木门“砰”地一下被人从内推开。
姜珏正要出去与搭救他的船家道别,一推开门,便看到有人正站在他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