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眼前这人赚钱之后能造福乡里就算了,他给他一条生财之道也无妨。可是偏偏他积财吝赏,常做一些瘠人肥己之事。
这样下去只有他会越来越富,而周边百姓会越来越苦。
以小见大,小小县城都是如此,更何况是整个大宋。
官宦豪绅,朝廷贵族共同掠过着整个大宋的财富,在有限的资源之下,进多而出少,百姓逐渐无钱无地无粮,其生活之艰辛如何不让人垂怜?
不仅如此,这天下百姓更是要在之后的浩劫里遭受更多的苦难,他又如何忍心看见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的场景?
只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改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为虎傅翼。
“哈哈,宁先生真是说笑了。”
李员外干笑了两声,他自知是眼前人不想答应他这个请求。
他若是没有生财之术,岂会在那汴京城内的豪华地段接连盘下几间铺子,所售卖之物价格之昂贵却又能引得那些贵族男女竞相追捧?
他十年前去汴京城内亲眼所见,那番景象真可以说是门庭若市。
而现在根据他在汴京城内的掌柜告知,那几家铺子依旧热闹非凡,售卖的物品都换了两茬,可依旧受众人的追捧。
如今眼前男子的家财恐怕已经远在他之上了。
他心中自是艳羡,甚至是嫉妒的,很想知道眼前这人为何有如此多的新奇之物,那些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
没有理会李员外渴望的眼神,宁安摇了摇头,道:“我虽无生财之术传授于你,但有一言却能保你李家平安。”
“先生请说!”李员外立马道,若是后人和金银使他贴实,那么平安便是他的追求。
因为他的财富里有多少是不义之财他心里很清楚,他迫切的需要找一个让自己心安的方法,为此也经常去庙里求经拜佛。
“往南而行,渡淮河以定居。”
“哦?先生何出此言?”李员外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句劝告让他有些困惑。
“因为天下将乱。”
“啊?”
李员外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等回过神来发现那个男子已然离开。
“老爷......”看着妻子关心的眼神,李员外吞了口唾沫,紧张道:“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特别是最那句话,你最好给我忘了!”
“可是为什么不用这句话威胁他?老爷你不是很想知道那个家伙的秘密吗?他若不从,告官便是。”
“愚妇啊愚妇!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能不能先摆清楚自己的地位?我们只是商人!”
李员外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妻子,若真要按她说的做,恐怕第二天被抄家的就是他们了。
“我,我知道了。”
经过丈夫的提醒,李氏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个想法是多么的错误,顿时打消了心中的小念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听他的?”
他们一家子在这里苦心经营这么久,难不成就这么因为一句话而离开不成?
“我。。。。。。”
李员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的心现在还在砰砰直跳,心悸不已。
天下将乱......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对方竟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说了出来。
“先暗地里慢慢转移吧,动静不要太大也不要一次性就转到南方去,先转移一半。”
“难道真听他的吗?”
转移财产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更何况是从北到南,其中更是艰辛。
换做是他人,他李员外可能冷哼一声就过去了,但现在却再三思考良久......最终,李员外还是咬了咬牙,道:“宁先生不会无的放矢!”
他选择相信那个男人,尽管在他看来如今宋辽,宋夏之间虽偶有战事,但明面上的和平不会被打破。
三国之间的局势已经维持百六十年之久,基本上已经不会再出现大的变故,所以他们可以说是很安全。
这不仅是他的看法,也是大宋绝大多数人的看法。
但是,读书人对于天下大局看的往往比他们更加透彻,对时局的改变也更加敏感。
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到时当真天下大变,那做什么都晚了。
就在夫妻两暗自商量的时候,一道呼声闯了进来。
“爹,娘!听说你们找我!”
这一声大吼让李员外和李氏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