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贫道也得偿所愿,长了见识了,还是多谢魏小哥了。”江辰朗然道,随即抽下背上拂尘,置在臂弯。
“既然如此,不知可赏脸老夫,共尽主客之谊?”
“有劳。”
言毕,张凤接引江辰入了正堂,而其它武生则去打理下事去了,魏启胜灰头灰脑的,打算回去换身新衣。
江辰入了正堂,被奉为上座,不多时,菜肴备齐,茶水满斟,张凤将其他武生弟子支使出去,只留下魏启胜在内。
张凤也不夹菜送茶,却是形容肃然,一改刚才在人前的神色,细细看向江辰。
江辰被看得心里发毛,看了看魏启胜,又看了看张凤,疑惑道:“张馆主神色异常,似是有心事?不如说与贫道一听,也可稍稍分担忧愁。”
“唉,不瞒道长说,这青山镇周边武道衰微,有天赋或才学者尽被名门大宗招揽,只剩下我这样的老人苟延残喘了。”
张凤唉声叹气:“像道长这样的强手,已是许久未见了,想来道长如此这般的年轻俊彦,应是某派真传,下山历练的吧。”
“非也。”
江辰说这话时,张凤眼中一亮,似有神光闪过。
“贫道自极东处而来,同与师兄弟隐修,可谓岁末不闻雪,寒尽不知年。
至于师门名号,想来世上也无人闻过,乃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是也。
我不过祖师座下最末弟子,不值一提,倒是目的可说,云游四方,扶弱救苦而已。
只为扬太上之正教,扫天下之妖氛。”
“道人好气魄!”
张凤不觉胸中气满,也得了几分年少的义气,拍案称赞道。
“得了道长善言,老夫也不再遮掩,现如今特约道长在这堂中,是有事相求啊。”
“哪能白白承了这顿餐饭,老馆长大可说来。”
江辰早有入世之心,正愁无缝插针深入不了这世界的脉络中,现在那能放弃这听起来就不小的事儿。
何况眼前人正愁没有救命稻草抓,正好担下此事。
“不过还请道长想明白,我二人身上事大,这一听,您可就要入了江湖了。”
张凤抱起拳头,说得是一字一顿。
“贫道自下山,就已在江湖中了,有什么说不得,什么恩怨情仇,不是今日到,就是明日来,我自巍然不动,望馆长速速讲来!”
张凤闻言,面带喜色道:“道长爽利!不过请先听我一讲魏启胜这小子的身世。”
一指魏启胜,张凤讲起了从前。
“...…二十多年前,新皇在上京即位,当时老夫还是京都城外张家的侍从,大夫人早年患病,失了生育之能,而老爷情深专一,不愿再纳妾室,夫人便偷偷自寺庙济堂领来了个婴儿,特地寻来老夫看护,就说是有亲戚托孤与我,那孩子便是如今魏启胜这小子...…”
听着旧事,魏启胜略红了眼,胸中恨意千般,捏紧了手中茶杯。
“...…但没人想到,五年不到,圣上就下令抄斩张家一百八十四口,那一日,巡武卫还未到,府外就尽是趁火打劫之徒,我等拼死抵抗才杀出一条路来,只有皇都,而圣上后来听闻此事,将我二人打为余孽,设立重赏。
这么多年官府处心积虑查了许多地方,呵,那水火双魔我在它州曾见过其出手,一招一式之间明明是巡武卫的教导,就认出了两人乃是江湖中官家的内应,如今与官府一唱一和到了这广阳府,怕是找到了蛛丝马迹,特来取我二人项上人头的...…”
“……先皇乃新皇所杀,张家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