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这个俘虏,中山雅史的心里别提过么高兴了,这可是抓到了为数不多的独立团的俘虏,都说独立团不好对付,其实只要掌握了方法,也不是问题。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摸到了对付独立团的门道,仿佛消灭独立团的不世战功已然是唾手可得,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从这个俘虏的嘴中得到点情报。
勤务兵将便携式行军椅展开,放在了周大鹏的一侧,中山雅史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并没有开口,而是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周大鹏,沉默着,一言不发。
此时的中山雅史极力地抑制着脑海里翻腾着的成功、兴奋,尽量地集中自己的思路,思考着如何来对付这个独立团的俘虏,如何从他的嘴中掏出更多有用的情报来。
这一切,必须在一开始就要建立良好的沟通方式,否则对后面谈话将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此刻的他,恰似一匹谨慎多疑的野兽,在扑向猎物以前,踡缩着爪牙,伏得更低,躲得更隐蔽,然后一步,再一步,偷偷逼近对方,直至一跃而起,一口撕裂对方的喉管!
这就是专业的审讯技术。
中山雅史有过短暂的情报部门工作经历,所以他的思维给更加的缜密。
中山雅史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战俘,虽然在此人全身都是征尘和硝烟血污,但是依然能够看清他高高的前额上,深刻着几道皱纹,象征着性格的顽强。
这恐怕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中山雅史心想。
此时的周大鹏清癯的脸膛上,除了一副旁若无人的,钢铁似的眼神而外,看不出丝毫动静。厚厚的嘴唇微闭着,阔大的嘴角上,带着一丝冷淡的嘲笑。
中山雅史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心里有一种被轻视和嘲笑的感觉。
一旁的鬼子中队长抬脚就要踢向周大鹏的肋部,却被中山雅史以低沉的喝声制止了。
“八嘎!”
鬼子中队长顿首致歉,轻脚轻手走到中山雅史的身后,弯腰低头,谨慎地低声道:“中佐阁下,这个人不给他点颜色,恐怕不好对付。”
中山雅史的眉梢一挑,这个自然他是知道的,光是看着周大鹏那种目中无人的表情就让他感觉到十分的棘手,他尽力排除涌向心头的杂念,盘算着:“对付这样的人,只有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才能摇撼他的意志,让他乖乖地吐出我想要的情报!”他霍然转过头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对方。
在瞬间矜持的冷笑之后,立刻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被捕,反而是一件好事。为什么呢,因为这样可以让你免于一死,不用像你的同伴那样战死。对不对?”
对方沉默不言,眼光竟缓缓地移向远处的一座小山包。
“我知道你能够听得懂!”中山雅史猛然间塌下了腰,提高了音量,用极快地语速说道,“刚才的话,也许是我没有说清楚,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们,我们会立即将你送往张垣的陆军医院进行治疗,以我的经验,你伤势虽然很重,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治。”
生命是每个人的财富,一个人的生命,或长或短。每个人都知道生命是可贵的,要珍惜生命。中山雅史提出的条件也算是优厚的,这个周大鹏心里自然很是清楚,以他现在的伤势,即使回到七星镇,恐怕也很难治愈。
周大鹏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日军中佐肯定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他那貌似骄横却又目光不定的神情里,从他面似从容却又紧握两拳的动作里,周大鹏看出对方内心的空虚和渺茫。
说话声音大、语速快,喜欢用气势压人的人,通常都是虚张声势、心里没有底气。
“没错,我是听懂了,可是老子不想这么办!”周大鹏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嘲笑中山雅史外强中干。
中山雅史陡然被这意外的回答给弄懵了,一时竟回不过神来,他茫然地对着地上这个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的俘虏,口里不禁吐出几个毫无准备的字:“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