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这是属下新得的几幅前朝字画。因不知真假,想请丞相给属下长长眼。”李岩一边说,一边让小厮将几幅字画摆在了牛金星的面前。
牛金星一边捋着没几根的胡子,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字画道:“朝晖的字画鉴赏功力老夫是知道的,你自己定知真假,何必再找老夫掌眼?
再说现在老夫还不是丞相呢,你们可别瞎叫了,再让外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瞧丞相说的,皇上不仅对您信任有加,还荣宠不断。只要是您向皇上建议的,皇上无不应允,所以这丞相一职早晚非您莫属呀!
这是我们大顺上下公认的事情,属下只不过是提前称呼了而已。就是传出去,谁人又能说什么?
哪怕是不小心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也是不会在意的,因为在大顺,除了您就没有人更适合做这个丞相的了!”
牛金星听着很是享用,因为李自成已经向他透露了,想让他当丞相的意图,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属下的这点儿微末伎俩,在丞相面前不足以道。
正因属下看不真切,所以属下才斗胆想请丞相帮属下掌掌眼,不然的话,这些字画属下恐怕就要亏了。”李岩继续谦卑恭敬的说道。
牛金星对于李岩的态度很是满意,又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李岩旁边的宋献策。
“好说!好说!放在这儿吧,等老夫有空了帮你看看。”
李岩偷偷的捅了一下宋献策,宋献策才不情不愿的将手里的几本古籍,递到牛金星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道:“属下听闻丞相好古籍,正好手上有几本。也不知是否是丞相喜欢的类型,今天就斗胆拿了过来,想请丞相一观。”
说完就把那几本古籍放在了牛金星的书案上,不再说话。
牛金星看到宋献策的如此作为,暗笑一声道:“老夫虽喜好收集一些古籍善本,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古籍善本老夫都喜欢。
所以这几本古籍还是收回去吧。”
牛金星说完便拿起了茶杯,喝茶不再言语。
李岩一看就急了,暗怪宋献策不知变通。忙道:“丞相莫给他一般见识,他只是不知变通罢了。他还是很尊敬丞相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将他多年珍藏的古籍善本拿来给丞相一观。”
说完李岩还瞪了宋献策一眼:“书仁,说我说的对不对?”
宋献策纵是再不情愿,也知道此时不是他该任性的时候,便躬身一礼,神情诚恳道:“朝晖兄说的正是,属下对丞相很是恭敬,愿丞相不要与属下一般见识。
还请丞相将古籍一观,若得丞相青眼,那就请丞相留下。家里还有几本,属下回去之后就让他们送将过来。”
牛金星这才又笑了起来:“你们也都知道我也没有别的爱好,平时也就喜欢收藏个字画,古籍什么的。
所以看到有什么好的字画,好的古籍,就想看两眼。
并不是说老夫想要你们的,只是喜欢罢了,想多学习学习而已。”
“属下自是知晓!我等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要向丞相请教,还望丞相赐教。”李岩又施礼道。
“哦!有何事不明?”
宋献策连忙上前道:“属下前日向皇上谏言,向山海关派兵,不知为何,皇上一直有疑虑,迟迟不肯派兵?”
牛金星瞥了他一眼,他就知道他们肯定不只是为了给自己送些书画而来的,这恐怕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吧!
“皇上,英明神武,乃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今日攻克北京城,首要的当然是要登基正位,以继大统!”
牛金星向皇宫的方向拱手,继续又道“其他的事情怎能与登基大典相比?
所以这个时候你向皇上谏言,向山海关派兵,实是不是时机!”
“可是军情紧急,山海关那边可等不得呀!如果等到皇上登基大典之后,再派兵遣将。万一山海关失守,那就为时已晚了!”宋献策急急道。
“书仁说的有道理,丞相啊!军情可等不得呀!还望丞相向皇上谏言,还是早早向山海关派兵的好!”李岩也附和道。
其实牛金星又岂能不知山海关的重要?只是当日他观李自成的神情,他便知李自成现在根本就不想理这些事,所以他才没有顺着宋献策说。
而且他回府之后,他的幕僚也建议应早早向山海关派兵。
他自己也思量再三,山海关实在重要,万一多尔则趁新朝新立,猛攻山海关,就靠郝摇旗的那点兵,根本就挡不住。
他本来计划明日也要向李自成谏言派兵的。今日宋李二人前来讨好示弱,他正好顺水推舟,应了他们。
“二位说的有理,现在明贼南逃,多尔则又虎视眈眈,正是我等臣子替皇上建功立业之时。
即便皇上不喜,该说的我等也要直言进谏。不可明者保身,方是为臣之道。
我明日就向皇上谏言,向山海关派兵。我等再细细商议一下要派何人去为好?”
接下来牛金星便与宋献策和李岩一起商议起了派兵人选。
“好了,你来也来了,事情也办了,你现在还拉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呀?”李岩一边和宋献策出了牛金星的府邸,一边向闷闷不乐的宋献策打趣道。
“我就是感觉憋屈。为何我等非要低三下四,百般讨好这么一个只会阿谀奉承,看脸色说话的家伙,才能把事情办成?”宋献策很是不忿,他感觉事情不应如此。
李炎叹气一声,摇头道:“世事本是如此,只是你太刚正太天真了,以后你在朝堂之中,可如何是好?”
宋献策还是不忿,他天生眼里就揉不得沙子。他要的就是一个公正,他要的就是天地清明。
所以他当初才舍去安稳,跟着起义军起事,后又投到闯王麾下。目的不就是要推翻腐朽的明廷,建立一个晴天明日的新朝廷吗?
如果新朝廷从上到下都像是牛金星这样的朝臣,那与腐朽的明廷又有何异?
李岩自是知道宋献策的脾气的,也定知他现在肯定还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可是世事就是如此,岂是他一人就能改变的?
今日的牛金星,仗着往日的功劳和李自成的宠幸,早已将丞相一职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所以现在只不过是想要他们的一个态度,一个表示罢了。宋献策就受不了了,往后在朝堂之上那么多的明枪暗箭,他可怎能忍受得了啊!
过刚易折的道理,他何时才能知晓,才能真正的懂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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