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亦不是故意要闹事的。

当她跟顾延城去到爷爷奶奶家拜访，奶奶便张罗着做一些菜，爷爷看着奶奶的背影，偷偷抹了把泪说着，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赵小亦听见爷爷这番话，心上的一块地方好像被打湿了，眼眶润润的，她抓紧顾延城的手，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两位老人。

顾延城感觉到了，回捏她软软的手掌心，手感有点好呀。

可就在奶奶费了一番心思做好一大桌子菜后，大家围坐在有些破的小屋里，气氛非常好时，有人出现了。

“老婆子。”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连地上有门坎都没有看一眼似乎是先知抬腿便迈过了，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见屋子内坐着的陌生人愣了下。

奶奶看到门口的男人，忙惊喜地喊道，连眼角的皱纹都动了动：“争争！”

爷爷也看见了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招呼着他进来：“没吃饭吧？快进来，一起吃。”

赵小亦抬眼打量一脸冷漠的中年男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儿子，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奶奶赶忙起身，迎过去，没有注意到儿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现在她满心只有儿子回来的喜悦。

中年男子对自己老母亲的嘘寒问暖不为所动，连话语都是冷冰冰的，“你孙子病了，需要一笔医药费。”

赵小亦冷哼了一下，老人日盼夜盼儿子回家，这下儿子终于回家了，原本是应该合家欢乐的，可现在这个儿子却是回家要钱的。开口就是钱，连一句父母身体好不好都没有问过。

爷爷奶奶年纪都多大了，又没有工作能力，每个月就靠那点微薄的低保勉强维持生活，而这个不孝的儿子居然还伸手找年迈的父母要钱，简直是太没良心了。

再说，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他连医药费都付不起，需要老母亲、老父亲来承担？那他算是什么父亲？都多大年纪了还啃老？真是不嫌丢人！

听见儿子的话，老母亲拉着儿子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紧攥着自己的右手，目光落到脚底，花白的头发好像更白了，“儿子，我们没……”

“那可是你们亲孙子！”中年男子突然大声道，把奶奶吓了一跳，“难道你们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救？”

赵小亦的眼神越发冰凉，说话这么大声，他还有理了？

赵小亦站起来，冲着男人更高声吼回去：“吼什么吼，吼什么吼？这是跟你父母说话的态度吗？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都多久没回这个家，一回来张口就是钱，家对你来说就是摇钱树吗？”

男人瞥眼看着她：“你是什么东西？”

顾延城站起来，冷冷地抬眼，将赵小亦拉到身后：“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你们别吵别吵。”奶奶赶紧出声，拉过自己儿子，轻言细语道，“儿子，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坐下来我们好好吃一顿饭行不行？”

中年男子甩开奶奶的手，力气太大，奶奶猝不及防，差点往后摔倒：“你孙子都快病死了，还吃什么饭？你到底救不救你的孙子？”

奶奶掐着自己的手臂，颤抖着声音：“儿子，不是我们不救，是我们确实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