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王云志,韩章在外流浪一周多了。
在一个周二的早上,韩章接到沈淳的召回电话。沈淳告诉她,危机貌似解除了,因为王云志两天没来了。韩章一听,赶紧返回办公室,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电脑和材料,没有发现异常。虽是坐了下来,却仍是有些忐忑,毕竟沈淳也不确定王云志是不是真的不再来了。
直到接下来的日子,王云志一直没再出现,韩章这才放下心来,流浪的日子才算正式结束。
张建最近来的很是频繁,每次来都是行色匆匆,进了办公室紧关着门,说是要单独跟沈淳汇报,还特意叮嘱韩章不要告诉别人他来过。
韩章最初以为,张建是因为被人挤兑,来找沈淳诉苦。怕别人以为他是来总行找人撑腰的,传出去会没面子,所以也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天,张建又来找沈淳,不一会儿,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就从沈淳办公室传出来。
韩章以为是沈淳和张建吵起来了,赶紧跑到门口,可是听着又不像。正犹豫间,“咣当”一声巨响,使得韩章顾不上其他,直接闯了进去。
推开门,只见俩人站在一地玻璃碎片中间,张建正在努力的安抚暴怒的沈淳。
韩章从未见过沈淳如此可怕的样子血红的双眼像要喷出火来,额头上的青筋爆出,显得原本就很白的脸更是没了血色,胸腔因为极度的愤怒而迅速地起伏着,像是轻轻触碰就会爆炸的样子。
张建正在一旁手足无措,看到韩章推门进来,求救似的望向韩章。
韩章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得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碎片。想着无论如何,得先把这一地狼藉赶紧清理了,要是这个时候再被有心人看见,那可就不好了。
张建见状,也跟着蹲下来一起捡,一时间,办公室里除了碎片的摩擦声,就是沈淳暴怒的呼吸声。
渐渐的,直到沈淳的呼吸听起来平缓了许多,韩章才敢起身。
“沈行长,您,您没事儿吧?”
沈淳像是突然泄了气似的,走到会客区沙发上,重重的坐下,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向后靠去。
“我出去拿个扫把。”韩章见沈淳不说话,对张建说到。
“我和你一起去。”张建逃也似的跟了出来。
韩章和张建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带上门,直走进韩章办公室,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怎么啦?张行长。”韩章有些责怪张建:“怎么好好的给沈行长气成这样?”
“哎,说来话长了!”张建垂头丧气,转身坐在了韩章的椅子上。
“那不然长话短说?”
“啊,哦。”张建抽出一张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问到:“你知道任飞去我们行的事儿吧?”
“我知道,沈行长刚刚是在和他打电话?”
“不是他,但是和他有关系。”张建把纸巾团成一团,在手里来回扔着:“你知道么,任飞来了之后,就没干过一件正事儿,刚来就勾搭上了一个女职员,俩人整天双宿双飞的,闹得我们行里沸沸扬扬的。这个女职员啊,啧啧,不简单。”
“张行长……重点呢?”韩章没时间听他东扯西扯。
“重点就在女职员这呢,你听我慢慢说啊!”
“还是快点说吧……”
“行行行,你们这一个个的,催命似的。”张建无奈,想了片刻,又继续说到:“这女职员有许多社会关系,其中有个号称是她大哥的,一直就想跟我们贷款,沈行长在那会儿,坚决不同意。因为每次报批的手续送上来,我们都会去做调查,调查结果就是,他们的财务帐目有问题。而且,固定资产评估下来也不够条件。沈行长对这块把握的严格,作风上更严格,这个女职员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突破他。”
听到这,韩章也能猜到接下来的情况了:“于是任飞被突破了,给那个客户放了贷款”
“嗯嗯那俩人简直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没眼看啊没眼看。而且,”张建话锋一转,“这个客户胃口极大,并不是小数目。我们每个季度的授信额度都有上限,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这笔贷款就不能给他放。可是任飞不管啊,仗着总行有后台,明目张胆的帮着这个女职员,做了一套假的财务报表。”
“他胆子也太大了吧!材料报到总行这边都给过了?”
“总行这边具体怎么过的我就不知道了。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恼火死了。”
“沈行长之前还说呢,就算任飞当了行长,至少你还在那,他不至于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我有个屁用啊,我要是有招,至于大老远的一直跑这来吗?”
“你好歹也是个副行长。”
“咱们行,从上到下,从总行到分支,历来都是一言堂,我们副的就是个摆设。”
“算了,扯远啦。”韩章拉回话题:“张行长,就算任飞放贷了,跟沈行长又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任飞拆东墙补西墙,断了之前与我们合作多年的一位大客户的贷款,把授信额度挪给那个大哥了么!”
看到韩章一脸茫然,显然是还没搞清个中关系,张建又继续解释:“重点在那个断掉贷款的客户那儿。这个客户在我们那儿做了好几年,一直是沈行长带着我维护。去年客户和我们商量,想扩大规模,在东南亚另建一个生产基地。扩大规模当然是好事,但资金需求不是一般的多,于是沈行长来总行之前答应他,今年给他续贷,并且额度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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